張昌宗笑了笑,道:“你先聽聽我建議你去的地方再說也不遲。”

這話一出來,不止薛崇胤關注,便連太平公主也關切的看過來,就聽張昌宗道:“我建議阿胤到廣州去。”

“廣州?”

太平公主凝眉,有些迷茫,她地理肯定不咋地,廣州在哪裏一時都沒想到,薛崇胤反而知道,疑惑地看張昌宗一眼,道:“廣州在嶺南一帶,是漢夷雜居之地,六郎你讓我去那裏……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張昌宗笑問:“阿胤關注過海運貿易之事嗎?”

薛崇胤沒答出來,這次是太平公主接話了:“就是京城裏流行的那些寶石、香料?”

好吧,這些東西女人是更關注,薛崇胤是比張昌宗還鐵的直男,說不上來也不奇怪,但是,薛崇胤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好賣,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這些東西是從廣州上岸的?”

張昌宗點點頭:“大部分是。”

然後,就開始給薛崇胤、太平公主母子倆兒講關於海運貿易的事情。原先他與劉嬰商議計劃的是,等起複後,他運作一番去廣州,搞個水師,他去做水師都督,以他的功勳和名望,兼任一個廣州刺史也不難。

但是,太平公主一摻和,直接把他弄金吾衛大將軍位置上來了。做官這件事情,素來是能上不能下,堂堂的金吾衛大將軍,讓他再去做水師都督、廣州刺史,那顯然是不成的。並且,現下的情勢,他必須在中樞待著,才方便護著太平公主,他要給大家撐起來,金吾衛不能丟。

家裏的子侄們,也就文英一個從武,北疆回來後,被他丟出京城去做了武職,就算現在調回來,也不適合去做刺史,太年輕了,資曆太淺。薛崇胤也年輕,但是,他的出身彌補了他的資曆,廣州也不是什麼繁華之地,薛崇胤過去也合適,即便有武略上的不足,張昌宗也可以想法兒弄人過去幫他,說起來蛋疼,他手下並不缺武將人才,就是缺理政人才,這是個憂傷的問題。

張昌宗道:“目前廣州是海運做得最大、最好的地方,現在還處於野蠻生長的狀態,但是,隻要朝政穩定,不出十年,定能發展出一個龐大的規模,屆時,必然是朝廷的一大稅收來源。趁著現在誰都還未盯上的時候,我想阿胤過去,打好樁,埋好楔,好好經營一番。”

張昌宗頓了頓,看薛崇胤一臉的沉思之色,直接劃拉過筆墨紙硯來,徒手就給他畫地圖,不是時下非常靈魂流的畫法,是後世經緯度那種,拋卻古人不懂的經緯度,隻是用白描手法畫一幅出來,一邊畫一邊給他講解目前的航線開到哪裏,能帶回些什麼東西,船隊帶出去的又是什麼東西,大概會有多少利潤,目前朝廷如果收稅能收上來多少,以及將來可能達到的稅收規模。

才講了個開頭,薛崇秀就來了,也沒打斷張昌宗,朝母親和哥哥行了個禮便坐到張昌宗旁邊,張昌宗正在講解,兩口子也沒多少,互相點點頭便坐下,跟著一起聽張昌宗講。

張昌宗順著航線幾乎畫完了半張簡略的世界航海圖,薛崇胤凝眉沉思著,問道:“所以,讓我過去,可以趁著發展起來之前,做好布局和準備,以備將來?”

跟聰明人就是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