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跟薛崇秀對望一眼,薛崇秀道:“母親和大哥還記得先前與大家說過的幹股嗎?”
太平公主訝然問道:“是船隊的幹股?”
薛崇秀點點頭,道:“目前廣州碼頭上,路線最多,船隊最大的就是我們家的。六郎與我商議,分成十份,母親這裏兩份,張家東府兩份,西府給了一份,就是船隊的幹股。”
這是今天第一次明說,先前給幹股的時候,也沒說具體是什麼營生,隻說是生意,給大家些分紅,以支應各府的開銷。隻是,這兩年來,分紅一年還比一年多,便是太平公主產業眾多,也不禁側目,現下知道是航海而來的利潤,立即虎著臉道:“胡鬧!從船舶的建造到船隊的組織,航線的探尋等,我與大郎從未參與過,便是六郎的兄長們才隻拿兩份,憑什麼拿兩份?不合適,以後莫要給了!我府上何曾愁過開銷?”
張昌宗道:“多謝嶽母大人疼我,隻是,嶽母大人深明大義,但小婿與秀兒也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事,從小到大,嶽母大人對小婿照顧頗多,我們建這個船隊,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成本全是櫃坊、貨棧所得,期間多有仰仗嶽母大人之處,這兩份是應該的。而我家中,嶽母大人與舅兄也知道,我自幼便沒了父親,全靠母親與諸位兄長教養,我有心提升家族的素質,所以給了他們兩份,用作家族發展之資。當然,我們親兄弟明算賬,與嶽母大人、舅兄也不是外人,我們便先小人後君子,這些幹股隻有分紅權,沒有管理權、經營權等等,船隊也是我與秀兒共有。”
“這……”
太平公主還是不想要,以她公主的身份,從來沒缺過錢,她的眼睛也不在錢上。張昌宗央求道:“嶽母大人,這是小婿與秀兒的一片孝心,請嶽母大人笑納便是。”
太平公主瞪他一眼,神情複雜,頓了頓,旋即瞪向薛崇胤,肅聲道:“大郎,聽清楚了嗎?這是你妹妹和妹夫的,不是我們的,我不許你有什麼別樣的心思和想法,若不然,本宮寧願辜負六郎和秀兒的一片心,也絕不會答應。”
薛崇胤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來,認真的道:“母親這話,讓兒慚愧,母親自幼從未短過兒子吃喝花用,兒子也不是那等見利忘義之人,先前雖有行差踏錯之處,然本心裏並非為了錢財,實是另有所求,請母親明鑒,阿妹明鑒。若兒有半分貪婪之心,願腸穿肚爛而死,子子孫孫不得善終。”
這誓言太毒!
張昌宗連忙道:“舅兄何必發此毒誓?我若不是信得過阿胤你,如何會這般坦露於你呢?”
薛崇胤眼中閃過欣慰之色,認真道:“六郎,若真有此心,可願立契?”
張昌宗看看薛崇秀,薛崇秀點點頭,並不掩飾的道:“非是小妹疑心,大哥我是信的,隻是,我們終究會老去,而航運乃是可傳承數百年之偉業,為將來的子孫計,還是立個契為好。”
“好!”
薛崇胤想也不想就答應。
當下,約好了改日把張家眾人也約過來,大家互相見證立契約。說完了海貿的事情,張昌宗才把地圖拉過來,開始說流求:“這裏是流求島,阿胤應該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