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劉嬰就把高博通參加秀才和舉人的文章拿了來,果然,就如張昌宗猜到的一般,這人的詩賦寫得隻算得上中規中矩,倒是文章寫得不錯,一如那份上書的風格,辭藻不見得華麗,卻言之有物,觀文知其人,是個有見識、有想法的人,且不是那等讀書讀得不知俗物的人。
看完了高博通所有流出來的文章,張昌宗倒是期待起這次見麵來,隻是,事先告知了對方日期,還須得耐著性子再等一日。
薛崇秀看他那期待的樣子,笑問了一句:“便這般欣賞那位高博通?”
張昌宗笑著道:“是有些欣賞,他的文章寫得挺好的,文中的觀點有些挺合我心意的,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我這個人啊,是不怎麼信觀文知其人的。”
曆史上寫得一手錦繡文章,一副慷慨男兒氣的文人不在少數,但也有文章寫得好,為人卻不咋滴的那種,說觀文知其人,並不全麵,也不夠客觀。
薛崇秀笑看著他,問了一句:“沒有收人做手下的想法?”
張昌宗想了想,道:“有一點,但不強烈,隨緣吧。”
這是再真沒有的大實話了,張昌宗是堅定的站在太平公主一邊的,若是收手下,自然也要立場與自己一致的,否則,收來不是幫助而是禍害。三觀不同,不止不能談戀愛,就連一起做工作夥伴也是注定要分道揚鑣的,官場險惡,收人還是謹慎些好。
兩夫妻閑談了幾句,張昌宗擺擺手就不願再談了,低頭看看老婆的肚子,手摸了上去,正好,腹中的寶寶正於此時胎動,感覺肚皮動了一下,順手輕輕彈了一下,笑了:“臭寶寶,居然敢踢你爹,怕不是欠打吧?”
彈完,彈的位置又動了一下,一時間不禁又驚又喜:“這……這是在回應我嗎?哎喲,寶寶,我是耶耶啊!”
又試著輕輕敲了一下,果然又動了一下!張昌宗滿臉驚奇:“寶寧的時候都沒發現還會這樣啊,好神奇!”
懷寶寧的時候,兩口子第一次當父母,寶貝都還來不及,幹啥都小心翼翼地,哪裏會想著彈回去的,居然沒發現還有這種奇妙的事情!
張昌宗激動壞了,絮絮叨叨的對著肚皮說了好多話,薛崇秀麵帶微笑看他對著自己肚皮說話,眼睛蘊滿柔情,抬手輕輕撫摸他肩膀,笑眯眯地看著。
正說著,寶寧過來請安了,晨昏定省,這是鄭太太自小給她養成的規矩,鄭太太南下後,張昌宗也讓她保持著。
“耶耶,阿娘。”
寶寧規規矩矩地行禮,張昌宗點點頭,伸手把她拉到身邊來坐下,聽薛崇秀細細地問寶寧的侍女們話,關心她的衣食住行。
寶寧現下在族學裏跟著讀書,讀半日,留半日回來練字、玩耍,做旁地事情。張昌宗笑眯眯地看著越長越好看的閨女,看著她身上粉紅的春裝,笑道:“寶寧想不想出去春遊?”
寶寧眼睛一亮,滿臉期盼的抬頭:“可以嗎?阿耶!”
張昌宗抬手摸摸閨女的頭,笑著點頭道:“再忙陪閨女的時間總是有的,寶寧是阿耶的心肝寶貝啊,可不能為了差事就丟下閨女不顧吧?那我的小寶寧要是哭鼻子,阿耶可就心疼死了!”
寶寧甜甜一笑,看了母親一眼,小手拉了拉父親的衣角,細聲問:“阿娘呢?阿娘可以出門了嗎?不會累到小弟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