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許景昕是有點眉目的,或者確定了大概方向。
不過這就奇怪了,雖說他以前是禁毒警,為人民服務,可他都是衝在一線的,按理說是不可能糾纏到那些體製中,那麼他又怎麼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除非,有人給他指了路,又或者,他通過許長尋安排他相親的事,得知了某些關鍵信息?
周珩越想越沒頭緒,遂皺起眉,表情有點糾結。
許景昕又朝她看了一眼,見狀不由得歎了口氣,又一次低聲開口:“我問你,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你遇到一點民間糾紛,你要維護自己的權益,該怎麼辦?”
周珩想了下,說:“那要看是什麼麻煩了,通常情況下我會選擇報警。”
許景昕笑著接道:“哦,若是警方告訴你,這件事他們沒有執法權,無法立案呢?”
周珩說:“那就隻能再找其他相關部門反應情況。”
許景昕仍是笑:“其他相關部門也隻能調解,不能強製執行。”
周珩一頓:“那就走訴訟吧。雖然訴訟結果未必如人意,可不走的話,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說到這,周珩終於明白他提起這個話題的用意:“你是想告訴我,不管辦什麼事,首先要找對人,找到門路,否則就隻能當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小糾紛尚且四處碰壁,何況是牽扯甚多的大案?更多的人考慮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珩又問:“那你所謂的找對人,有什麼標準?”
許景昕應道:“三點原則。第一,這個人的能力和實力足夠解決問題,也不怕沾麻煩,第二,他自己想辦這件事,不管是出於政績的考慮,還是因為某種鬥爭需要,或是純粹就要為民除害。第三,你要對付的人,後路已斷,氣數已盡。”
許景昕說的不能更明白了,各種深意還需細品。
周珩不再發問,卻因為許景昕的透露,產生新的懷疑——許景昕背後有人指點。
畢竟思路清晰是一回事,可思路清晰之餘還如此篤定,隻能這之後每一步該怎麼辦,甚至知道找誰來辦,這可不是站在他這個位置,能看得清楚的。
說白了,許長尋必然是有護身符的,可請誰出麵揭掉護身符,這才是重點。
想到這一層,周珩已經不再糾結,反而對許景昕的“背景”多了一點好奇。
她也沒有套他的話,就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過幾分鍾,叫到她的號了。
周珩收斂心神,很快走進秦鬆的辦公室。
這之後,便是長達二十分鍾的問診。
秦鬆的本意是,想給她做一次催眠療法,但這對周珩來說太過突然,她從本能上也是抗拒的,這樣隻會阻礙治療。
她心裏有太多秘密,並沒有做好向一個陌生人展露的準備。
她甚至產生過一絲擔心,如果十一年前促成綁架案的人真有她,那麼她就有在催眠中對秦鬆透露的可能。
可眼下她的事情夠多了,還不想因此在這個節骨眼再被請去配合案件調查。
自然,秦鬆也看出了周珩在那一瞬間升起的防備和警惕,秦鬆隻是笑笑,也沒有強求,又問了幾個問題,就和之前一樣給周珩開了藥。
周珩走出來後,許景昕剛好買水回來,問:“怎麼樣?”
周珩接過水,喝了口,和許景昕一起往外走,邊走邊說:“哦,他問了很多我在歐洲養病期間的事,還看了幾段我夢遊的視頻。不過他說,初步判斷我不隻是夢遊症那麼簡單,但我問他還有什麼,他又說不肯定,說需要進一步觀察,還建議我在家裏各個房間都安上監控,最好再找一個我信任的人,半夜不睡覺,等我夢遊的時候和我‘溝通’。”
話音落地,周珩自己先笑了:“我突然有點質疑他的專業能力了。夢遊的人就算說話也是無意識的,他竟然讓我找個人不睡覺,半夜跟我對話。”
“我倒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許景昕卻說。
周珩腳下停住,詫異的看向他:“你瘋了,那我去哪裏找這個人呢?”
許景昕立在原地,微微笑著,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說:“我住的地方監控倒是不少,應該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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