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16(1 / 3)

Chapter16

這大概是周珩第一次體會到擁抱的力量,或者說是當她脆弱的時候,才對這種力量體會的額外深刻。

少女時期她和許景燁的糾葛,她大多不記得了,但如今想來,可能和情愫、□□有關。到後來,她在歐洲有程崎做陪伴,那又是一種從青梅竹馬過渡到朋友的支撐。

至於和其他人的,或不走心,或虛情假意,或隻是禮貌的摟一下。

直到現在,周珩感受到許景昕胸膛的溫暖,以及他手臂的力道,似乎吸收到某種難以描述的能量。

且不說她如今的思路變化,和許景昕過去的鋪墊有幾分關係,是因為他的影響才決定急流勇退,還是原本她就有這個念頭,隻是被他發現了,進而去引導。

總之經過這次安慰,她心裏原本較早的情緒頓時得到了安撫,心裏也平靜許多。

周珩雖不信教,卻也知道因果和天道循環的道理,尤其是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更令她看得額外清楚。

周楠申種了惡因,食了惡果。梁峰設計讓康雨馨拿到藥方,引導她去獻給周楠申,那就是周楠申的催命符。

袁洋意欲殺害許景燁,觸怒梁峰,梁峰為了給程崎警告,叫人殺了袁洋。

還有許長尋,那就更不用說了,他三個兒子,一個死於毒品,一個至今下落不明,還有一個和他不齊心,這已經是報應的一部分,而且恐怕還隻是開頭。

至於梁峰,就更顯現出一種預兆,正如那句話所說,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

隨即周珩想到自己,按照程崎的說法,十一年前的綁架案源於她的一次起心動念,因而釀成悲劇。

即便“周珩”不是死於她手,她也要負主要責任。

哪怕法律放過她,她也要承受後果。

這天晚上,周珩尤其的安靜,吃過飯之後就拿著幾個日記本,跟著許景昕去了書房。

許景昕坐在書桌前研究她在歐洲的視頻,而她就一頁一頁重溫日記裏的內容,兩人交談不多,氣氛卻無比融洽。

說來也奇怪,在歐洲時看著寫日記,周珩是抵觸煩躁居多,這會兒再看,到有一種徹底抽離出來的輕鬆,好像她隻是一個讀者,正在閱讀周家兩姐妹的故事。

九點剛過,周珩覺得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直起腰身,準備起身活動一下。

隨即她來到書桌前,給許景昕的杯子裏重新注入熱水。

他也在此時抬眼,透過昏黃的台燈光線,兩人相視一笑。

許景昕問:“打算休息了?”

周珩“嗯”了一聲,反問:“你呢,在我回去洗漱之前,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有新發現麼?”

“暫時沒有,早點休息。”許景昕淺笑道。

周珩歪著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有話還沒說。

但她也沒有追問,想著他大概還需要進一步求證。

周珩也回了個笑容,很快拿著日記本離開書房。

回到客房,周珩拿著睡衣進了浴室。

準備洗澡之前,她將衣服脫掉,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看著自己。

她抬起一隻手,緩慢的撫摸上胸前的那道疤。

疤痕已經很淺了,但它還存在。

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但凡是這種心髒手術留下的疤,即便再怎麼整,也不可能完全去除,這也是為什麼周家當初要給她做出這道疤的原因。

她根本沒得選,甚至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她在醫院養了半年,期間多次陷入昏迷,醒來也是昏昏沉沉的,隻能任人擺布。

等到大勢已定,周佳已經替她做了選擇,要求她扮演“周珩”,還將她趕去歐洲。

周珩冷著臉看了片刻,轉身走進淋浴間。

她衝著澡,同時想象著身體裏另一個自己的模樣,“她”很狡猾,脾氣也大,有些暴力,同時也很任性。

這些特質,和她都剛好相反。

而有一件事,周珩一早就意識到了,隻是從沒和許景昕說過,就連自己心裏都盡量避免去想。

那就是她和“她”,到底誰才是第一人格?

她不記得綁架案以前的事,而“她”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