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姐妹倆都很晚才睡。
周琅就坐在桌前看書,時不時停下來,想一想周珩話裏的意思。
她雖然不是很懂,可有一件事她看見了,那就是她們明明隻差了一歲,但周珩卻比她聰明。
這讓她有了一點危機感,因為她過去一直無人可比較,隻是梁琦始終在鼓勵她,誇她學得快,如今來了周家,才忽然發現人外有人的道理。
周琅對周珩的感覺是很複雜的,她既羨慕周珩的出身,羨慕周珩的聰慧,卻又嫉妒周珩的出身,嫉妒周珩的得天獨厚。
若是能易地而處,她做的絕不會比周珩差,而周珩在小白樓那邊,可能都等不到許家的人去接,就嚇死了。
至於周珩,她似乎也被自己的那些話點醒了。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喜歡許家兄弟,他們之間似乎隻有落井下石,惡劣的競爭,而非那種書裏提到的良性競爭。
比誰的牙齒更尖銳,比誰的爪子更鋒利,這固然是一套生存法則,卻絕非長久之計。
猛獸再厲害,也有受傷,或是老去的一天,到那時候,能幫助猛獸度過危機的,也就是兄弟姐妹了。
可許家兄弟,他們隻恨不得吃了對方,無論這是誰先挑起的頭,都是愚蠢的。
值得一提的是,狗叫事件的第二天,那隻狗就不見了。
周琅是第一個發現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她猜就是周楠申找人處理的。
她後來再經過那裏,隻能聽到一陣蟬鳴。
而這種“安靜”,就像是周楠申的提醒。
……
時間轉瞬即逝。
數日後,程崎再度找到了周琅。
他買了很多吃的喝的,就和周琅一起貓在學校後麵。
周琅一開始吃得很開心,完全不提上次程崎講的故事,直到她拍拍肚子說飽了,程崎才舊事重提。
程崎還說,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已經肯定和周家有關了。
差不多就在事發的當天下午,周家派出了一輛車,開往郊區的村落,顯然就是奔著小白樓去的。
許家的車是後來才到的,那時候天色已今晚晚了。
周琅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那兩個人說,他們到的時候,我媽媽就已經走了……”
程崎接道:“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可能就是周家的人做的。但現在還不知道是誰。”
周琅心裏很快滑過好幾個人,有周楠申,有蔣從芸,還有那個為周家做牛做馬的陳叔。
程崎說:“師父還需要一點時間,這件事早晚會查出來的。”
周琅點頭:“嗯。”
直到程崎臨走之前,周琅讓他代為轉達:“告訴我舅舅,我願意付出代價,隻要能找到是誰害了我媽。”
程崎歎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頂:“好,不過你回去了不要衝動行事,還是要聽安排。你這麼個小不點,力量太小了。”
周琅點頭:“我知道,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周家的人都不喜歡我……除了周珩。”
這幾天周楠申對她的關注似乎變多了,她每次接觸到他的眼神都心裏發毛,麵上還要裝作無動於衷。
而對於周家其他人,她依然要扮演著那個弱小的外來者。
寄人籬下,就不能有脾氣。
梁琦的教導已經一點一滴的被她運用起來了。
程崎問:“看來你們相處的還不錯?”
周琅又一次點頭:“還可以。”
程崎這才說:“也好,師父的意思也是這樣,讓你先和她搞好關係,以後可能用得著。”
周琅問:“用?怎麼用?”
程崎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想啊,有些事你可能問不出來,但周珩一定能問得到。”
撂下這番話,程崎就走了。
周琅回到周家,又想了很久,還想起了周珩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對話。
她問周珩,知不知道是誰害了梁琦。
周珩說不知道,隻聽說梁琦是自己服毒。
既然是“聽說”,那就意味著有人說,起碼周珩是可以聽到一些話的,又或者周珩知道,那天下午是誰坐著那輛車離開了周家。
或者她可以迂回一點問,問她為什麼那天不是周家的人去接她,而是許家,是不是周楠申和蔣從芸太忙了?
對,就是這樣!
然而,就在周琅拿定主意,打算當晚就套周珩的話時,一號突然出來了。
……
周珩先一步從學校回來,她有些困頓,加上來了大姨媽,回來後換上衛生巾就睡了。
晚飯前,周珩醒來了,卻是一號。
一號罵罵咧咧的從床上起身,捂著肚子衝進了洗手間,等到終於痛快了,又扶著牆出來,情緒和心情都糟糕到極點。
她先是來到鏡子前,看著裏麵麵色蒼白的女孩,詛咒了她一番,然後又罵了周琅幾句,最後問候了大姨媽。
接著周珩來到桌前,帶著憤怒的情緒寫下一篇風格暗黑的日記。
那些字體都要飛上天了,力道很大,也很張揚,而且通篇都是負麵的東西,純粹為了發泄而發泄。
直到一篇日記寫完,周珩沒好氣的將筆甩到桌上。
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來人正是周琅。
周珩眯了眯眼,看著走進來的周琅,剛剛散掉的火氣又騰地一下竄到頭頂,要不是她現在虛弱,身體也不好,大概已經跳起來抽她了。
狗叫的事騙得了二號,可騙不了她,她是親眼見過梁琦的,這個周琅和她媽一模一樣!WwWx520xs.com
想到這裏,周珩深吸了兩口氣,很快又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能被一個私生女氣的心髒病發,那她就得意了。
然後,周珩問:“找我幹嘛?”
周琅原本已經走到跟前,聽到這句話又站住了。
她已經感覺到屋裏的低氣壓和那尖銳的氣場,坐在椅子上這個女孩,似乎和往日的周珩並不一樣。
周琅小聲說:“我知道你回來了,想來找你說說話。”
演,你就演,你現在玩的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這是一號此時的心聲。
她暗暗哼了一聲,又問:“哦,要聊什麼?”
周琅鼓起勇氣,既然來了,就索性問個清楚,於是很快道出疑問。
周珩聽了,眼神瞬間有了變化,一手仍捂著肚子,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你是想知道,為啥是許家的人去,周家怎麼沒去人?”
周琅點頭:“是不是那天大家都在忙?”
周珩笑了下,卻並不真誠:“看來你還不知道,其實咱們家和許家有些特殊關係,許家哥哥不算是外人。以後,你跟我,都要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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