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泠鳶瞅了那隻手一眼, 嘴角冷淡地勾起,繼而仿佛什麼都沒看懂似的,轉身率先朝感念寺大門走去。
傅輪討了個沒趣, 訕訕地收回手。
一行人回到感念寺,葛雲華和喬泠菲得知傅輪前來, 忙出來迎接, 除了喬泠鳶, 傅輪對其餘姓喬的都沒有好感, 尤其是曾還打了喬泠鳶一巴掌的喬泠菲。
瞥了眼半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傅輪的態度很淡。
“起吧。”他的語氣和喬泠鳶之前的分毫不差。
文山道:“侯夫人,四姑娘,我們王爺身體抱恙, 需要六姑娘為王爺行針灸之術, 是以,我們王爺要在這裏住幾日。”
葛雲華忙道:“一切聽從殿下安排。”
旁邊引路的主持道:“客房已經為殿下準備好了, 殿下這邊請。”
傅輪和喬泠鳶隨主持去後院,葛雲華一把拉住喬世文,將喬世文拉進屋裏, 問道:“昭王怎麼跟你們一起來了?”
“我跟六妹在林間玩兒的時候遇見的, ”喬世文想起當時驚險的一幕, 還心有餘悸,他反手拉住葛雲華的手腕, 道:“娘,有人要殺六妹。”
葛雲華和喬泠菲一驚。
“殺喬泠鳶?誰要殺她?”喬泠菲問。
喬世文搖頭:“不知道, 我們在林間遇到了殺手,要不是殿下及時趕到,我和六妹這會兒都已經死透了, 你們隻能給我收屍了。”
葛雲華聽得心驚肉跳。
喬泠菲納悶兒,“昭王就去得那麼及時?”
喬世文眉頭一皺,看喬泠菲的目光就帶著幾分不爽,“你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別扭呢?你是我親妹妹,難不成你巴不得我死?”
喬泠菲震驚極了,“我什麼時候巴不得你死了?你憑什麼曲解我的意思?三哥,我知道喬泠鳶救了你的命,又把你從牢裏撈了出來,你現在和她走得近,覺得我這個妹妹不如她,但是說到底,我和你才是一母同胞,結果你現在眼裏心裏都隻有喬泠鳶,這像話嗎?是不是我在你眼裏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
“無理取鬧!”喬世文越發覺得喬泠菲是個胡攪蠻纏的玩意兒,“我剛遇見刺殺,你不問我有沒有受傷,倒是先關心起其他的事情來,說你兩句,你就有十句等著頂嘴,光是這一點,六妹就比你強。至少六妹從不跟我頂……”
“好了,別吵了!”葛雲華驟然打斷喬世文的話。
她眉心鬱結,扶著桌沿坐到木椅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說道:“你們兄妹現在見麵就吵,到底還能不能消停?”
喬泠菲不甘地癟了癟嘴。
喬世文頂嘴道:“但凡她像個樣,不找六妹的茬,我也不至於看她不慣。”
“又是喬泠鳶。”喬泠菲嘀咕。
喬世文沒理會她,他聽葛雲華道:“你別怨你妹妹,你一看就好胳膊好腿的,明顯沒事,有什麼好問的?泠菲說得沒錯,昭王怎麼就來得那麼及時?”
喬世文道:“昭王早知道有人想殺六妹,一直派人暗中保護著……”
他將傅輪和喬泠鳶的對話內容簡單複述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看來昭王是真心對我六妹的,否則不會對六妹的事情這麼傷心。”
“真心?”喬泠菲冷嗤,“皇室中人,何來的真心?他一個身中劇毒隨時都要死的短命鬼,若是真心為喬泠鳶好,就不會娶喬泠鳶。”
喬世文一哽,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喬泠菲見他說不出話來,眼裏的嘲諷越發深刻,“與其嫁給昭王當寡婦,倒不如嫁給程國公,還能有點盼頭。”
喬世文:“什麼盼頭?盼著不被弄死?”
“行了,世文,你當哥哥的,就不能讓著你妹妹一點?我被你們祖母和爹趕到這個地方來,頭已經夠大了,你們就不能讓我省省心?”葛雲華心煩意亂。
喬世文就不懂了,說道:“府裏一大堆事,您來這兒正好歇歇,有什麼不好的?真是搞不懂您,什麼都要抓在手裏,抓在手裏能生蛋還是怎麼著?”
“你懂什麼?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兒樂,讀書讀不明白,學武學不明白,家裏家外的事情你半點幫不上忙,不給我惹事我就謝天謝地了,你能懂什麼?”葛雲華氣得手抖,“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滾出去就滾出去,我還不愛呆這兒呢,”喬世文轉頭就走,嘀咕道:“還是六妹好,你們一個個就知道教訓我,我找六妹去。”
感念寺曲徑通幽處,有一別致的小院,小院四周都是挺直的青竹,門前一圈柵欄,中間夾著通到屋簷下的青石板路。
身份尊貴的昭王殿下就被安排住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