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這次真的離開我了(1 / 3)

桃木劍沒入爺爺的心口,烏黑的血從傷口狂湧而出,他的皮膚也滲出了血。

同時,響起妖魂的慘叫聲,一道黑色煙霧從爺爺的頭頂冒了出來,很快就消散無蹤。

爺爺麵上露出既痛苦、卻又解脫的表情,他吃力抬起手,想撫上我的臉。

我悲慟交加地握住爺爺的手,拉到自己臉上,哽聲痛哭,"爺爺,我不恨你了,你別離開我………………"

"阿音,你要好好活著,不能太--"

爺爺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噴出一大口血,他頭一歪,被我握住的手,也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爺爺,你醒醒啊!"我的心狠狠抽疼,哭得肝腸寸斷。

爺爺這次是真的離開我了,還是死在我手裏,為啥會走到這一步?

哪怕我再恨爺爺,也動過殺爺爺的念頭。如今我的手真的沾了爺爺的血,這種錐入骨髓的痛苦,仍令我無法承受。

"爺爺!"我要扶起爺爺的身體,卻發現他的眼睛未合上,直看向樓湛天所在的方向。

死不閉眼,雖有死不瞑目之感,但聯想爺爺未說完的話,我知道他並非死不瞑目,他應該是想告訴我啥事。

他讓我不能太咋樣?我想不明白,隻能伸手撫上他的眼睛,令他合上眼睛。

這時,爺爺的魂魄瞬時脫離了屍體,一般人剛死時,會沒有意識、陷入迷茫之中。

爺爺也有些迷茫,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便往小島外麵飄去。

"爺爺,別走、別丟下我啊!"我放下爺爺的屍體,連跑帶爬地去追爺爺的魂魄。

爺爺的魂魄非同一般,飄行的速度非常快,我追得比較急,腳下不知拌到了啥,整個人摔趴在地上。

"爺爺,別走!"不等我爬起來,魂魄就飛往沼澤上麵。

眼睜睜地看著魂魄、消失在我眼界。我抬起的手、徒然放下。

"阿音,咳咳………………"樓湛天劇咳起來。

樓湛天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妙,我著急地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他身邊。

"湛天,你咋樣了?"我急道,扶起樓湛天的魂體。

不是沒見過樓湛天受傷的樣子,我卻頭一次見他虛弱成這樣。

一開始以為樓湛天魂飛魄散了,又經曆爺爺的死,再看到樓湛天傷得這麼重,我的心疼得有些發麻。

"先把我養在你體內………………"樓湛天緊握著我的手。

他的魂體不穩,稍有不慎,就可能魂飛魄散。再得到治療之前,得先穩固魂體。

一般穩固魂體,是要把魂體收在帶有陰氣的容器裏。

這種情況下,根本難以找到這種容器,好在九陰之體比穩固魂體的容器效果還要好。

"好!"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樓湛天的魂體收攏成一團金色光球。

我把光球移到自己的心口處,緩緩下壓,光球漸漸沒進我體內。

這種樓湛天在我體內的感覺很奇妙,但我無心細細體會,他已陷入昏迷中,應該也沒感覺吧?

我看向爺爺的屍體時,眼淚再度決堤,我竟不知要把爺爺埋在哪裏。

以我目前的情況,自己上去爺爺開的那條、通往沼澤上麵的通道都有問題,何況是帶爺爺上去?

即便我能把爺爺帶出沼澤,也無法背負他離開惡魂林。

思來想去,我決定暫時把爺爺埋在這裏,日後再尋處好陰宅。

我抬目在四周掃看,選擇把爺爺埋在妖魂控製他、用九玄爆破符轟出來的大坑裏。

並非我貪圖方便,而是那個坑足夠大,位置在這小島上算不錯的。

小島上長了許多植物,還有類似芭蕉的樹,這種樹長得比芭蕉樹矮上許多,葉子也比較大。

我摘了不少葉子,平鋪在大坑裏,又吃力地扶著爺爺的屍體、走向大坑。

因為我身上僅剩的力氣不多,扶著爺爺的屍體時,好幾次都連人、帶屍體一起摔倒。

"爺爺,對不起,是阿音沒用………………"

我崩潰至極、也自責欲死,一次次地把屍體從地上扶起來。

明明很短的距離,我竟耗費了近一個小時,直到把屍體放置大坑裏,我已經虛脫了一般。

在地上癱坐了一會,我把剩下的葉子蓋在屍體上麵。

沒有棺材,已經很對不住爺爺了,我總不能毫無遮蓋、直接把土埋在他身上。

我用葉子把屍體仔細地蓋好,狂流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上麵。

沒有工具,我隻能徒手把土埋入坑裏,這裏的土地含有石質,被炸出來的土帶有一塊塊尖銳的碎石。

我一下又一下地捧起土、埋到坑裏,沒一會,原本白皙的手掌不僅變得很髒汙,還被碎石劃出一道道傷口。

流出的血、和土混在一起,緊凝在傷口裏,本該疼得鑽心,我卻似麻木了一樣。

經曆過牛頭村被滅,親手把''爺爺的屍體''放入棺材裏、並埋葬的痛苦,我從未想過有一日,還會再度埋葬爺爺。

和爺爺一起生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我腦中,一幕幕仿若昨日般鮮明,如今卻………………

"爺爺,你還記得嗎,小時候………………"

我一遍遍地講述過往的事,哭得幾乎快斷氣了。

小島上麵自有一方天空,此時,空中凝聚了一團團血霧。

突然,轟鳴一聲響雷,豆大的血雨。刷刷地往下掉,悲如我的心境。

過於痛苦的我,根本沒多想下血雨意味著啥,渾身淋得都是血。

血雨來得奇怪,明明能把我淋濕,但落入土裏,卻消融如能防水一般,地麵除了殘留有一片片血跡之外,不見半點濕。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把坑填完、建成了墳墓。

我找來一塊木頭,用桃木劍削成了木牌,幸好這把桃木劍鋒利如劍一般。

最後,我在上麵刻上爺爺的名字,暫時充當墓碑。

做完這一切,我的身體虛軟得快暈倒般,小歇了一會,血雨已停。

我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出小島,走到爺爺開啟的通道前。

這條圓形通道很滑,我配合了''疾升術'',吃力地往上爬行。

疾升術是一種可用在攀爬的術法,使了這種術法,不管麵對斜坡峭壁、或無可攀附的滑壁,都能順利地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