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她的身體,無情地紮在心上,鮮血淋淋。
捧著文件的手輕輕一抖,微不可查。桑夏嘴角泛起苦笑。不能怪每個人都喜歡聽好話,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如同抹了蜜一般的話聽在心裏甜滋滋的。倒是尖酸刻薄的話,字字紮心,句句傷人。
捏在指尖的一頁紙被人死死的攥住,邊角滿是細碎的褶皺卷曲不堪。她為什麼要心痛,像這樣惡毒又傷人的話不應該就當作一陣風從耳邊吹過,即便擦地耳朵隱隱作痛,但卻不能暗自較真不是嗎。
桑夏努力克製自己的內心讓聲音聽起來盡可能的平靜。“多謝沈總誇獎。”隻是手卻早已死死地攥成拳,泄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裏側的人意味不明地冷笑出聲,出口話就好似硬生生從牙縫中擠了出來,聽起來怪異無比,森冷又陰沉。“不知道他們在知道自己追求的不過是一個離了一次婚的女人會作何感想?”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桑夏本來不想和沈岸再鬧得不愉快,隻是他卻是存了心思不想讓她好過。明明她已經做了忍讓他還是步步緊逼,那就彼此誰也別讓心裏好過。“你也說了,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沈岸,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這樣拐彎抹角隻是單純地想折辱我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沒有完全消散,“砰”的一聲,身旁的雕花木隔板被什麼東西砸中,心髒狠狠地一縮跳動時漏了半拍,驚得桑夏低呼一聲。她不知道剛才是什麼東西被沈岸擲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心裏慶幸他們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個隔板,如若不然,現在被異物砸中的應該就是她吧。
這才是沈岸,高興的時候恣意地分享笑意想主人對自己的寵物溫柔又有耐心地摸頭順毛,一旦觸怒他就必須承擔他所有的怒火。
尖銳刺耳的巨響之後,辦公司內靜默無聲詭異非常。室內窗戶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一扇,冬季的風勢頭總是這樣的足,強勁地吹拂著窗邊厚重的簾子,簾擺隨著風一下一下,蕩漾在半空之中。
桑夏縮著脖子。暴怒的沈岸猶如一條致命致命吐著芯子的毒蛇,觸碰不得,否則被咬上一口疼痛深入骨髓。捧在手中的文件早在剛才的驚嚇中被她脫手而出摔在桌上。按理說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在老虎嘴上拔毛”,可她卻是橫下心要把壓抑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地傾吐出來。
出口的聲音緊繃繃地,聽起來和一向舒平的嗓音大不相同,連桑夏自己最初聽到時忍不住眉心隆起。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絞纏在一起,她聽見自己說:“沈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應該拿出成年人處事的態度和方法。”頭不自覺地低垂著,眼睛盯著絞在一起的手指,那一刻桑夏隻覺得交纏在一起的手指多麼像她和沈岸兩人之間的關係,越是心急如焚地去解開纏繞地愈加緊,反倒是靜下心來不去理睬反倒是慢慢相互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