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世成接任班長後,同學們沒人拿他當回事兒。雖說“老農”讓海濤和他調換了座位,但除了上農業課,隻要“老農”不在,海濤依然會叫他讓位,重回到鄒誌純身旁坐下。
每到這時,竇世成一句話不說,憨厚的“嘿嘿”一樂,乖乖地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上。譚麗華則會跟著起哄:“看,我就說誰也拆不散他倆。”說得鄒誌純臉頰緋紅一片。
班幹部換人,“老農”所要達到的目的,還是收到了一些效果。有了竇世成這個“嫡係”耳目,同學們私底下一些“小動作”經常會毫無征兆的被發現。這在以前還從來沒有過。
有次在班會上,“老農”把“防空洞”那件事舊事重提;言之鑿鑿地說,不要以為你們的陰謀詭計騙得過我桑老師,哪些人是主謀,哪些人積極參與,我都清清楚楚。早晚老賬新賬一塊兒算。
種種跡象表明,過去鐵板一塊的初一一班出現了“縫隙”。可能是習慣了過去的“齊心”,大家開始並沒有引起足夠重視。
這些日子,班裏風靡起“手抄書”讀,抄的風氣。最先傳閱的是一本聽到書名,就讓人悸動不已的【一隻繡花鞋】。女生膽小,一些根本還沒看過的男生,把這本書胡編成了“鬼故事”,嚇得這些女孩子說天已擦黑,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了。
譚麗華社會上接觸的人雜,三五天就會借來新的“手抄書”。“書”傳到每個人手裏都有時間限製,好多人白天四節課,除了一溜小跑去廁所撒泡尿,就是拿課本一擋,低著腦袋在下麵分秒必爭的閱讀,抄寫。
如果是放學後借到手,為了第二天按期還書,還得回到家連夜躲在別窩裏,打著手電筒看上一個通宵。
這天“小瘋子”從譚麗華那兒要來了一本“特殊”的手抄書。下課時,他走到海濤跟前神神秘秘地說:“這書太那個了,我看完給你看,太過癮了!”
“書名叫什麼?”
“小瘋子”聲音壓得很低,在海濤耳朵邊說了四個字。
沒想到,“小瘋子”聲音雖小還是被一直在旁,側耳留意的鄒誌純給聽到了;“小瘋子”離開後,鄒誌純少見嚴肅地跟海濤說:“這書你不能看!特別壞,我媽學校都在查抄了,處分了好幾個看這書的學生。”
海濤順口答應著,但內心更好奇了,“小瘋子”說的這本特“那個”,鄒誌純警告他“特別壞”的手抄書,到底講了些什麼。
下一堂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正背身在黑板上畫著幾何圖形。突然,教室門“砰”得被撞開,“老農”像一陣風似的幾大步便來到了“小瘋子”麵前;還在會神“手抄書”中的“小瘋子”沒來得及反應,“老農”就一把將“書”搶到了手裏。
“小瘋子”先是被嚇了一跳,當明白過來後竟站起身,瘋了一樣上前和“老農”爭奪起來。“小瘋子”在同齡人中顯得人高馬大,但與健碩的“老農”較量還不是對手。
海濤,王寶珠幾個男生怕“小瘋子”吃虧,更怕把事情鬧大,趕緊上前拉拽開了他。
“老農”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眼手抄書書名,厲聲問道:“這書你從哪兒弄到的?”
“門口撿的!”“小瘋子”不示弱,翻著白眼。
“好,還嘴硬,等著學校處理吧。”說完頭也不回,匆匆離開了教室。
呆立在講台上,手拿教具的數學老師,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切,一臉蒙,很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這桑老師進來也不知道敲門,鬧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