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將身體全都包裹住,霧氣彌漫在浴室的每個角落,曲熙然仰起頭,舒適的喟歎了一聲。
憑心而論,她並不恨安然。
如果互換位置,自己也許會做出更加過激的事。
被毀了事業,前途,名聲。
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扛得住這一連串的打擊。
在浴室裏泡了大半個小時,浴缸裏已經被染成了鮮紅色,她接連換了幾次水,終於把油漆洗去了七七八八。
清洗完,她隨便裹了件浴袍,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進了房間。
床邊,男人正在翻看著一份雜誌,見她出來,眉尾稍稍上揚。
“現在看起來正常多了。”
“我需要幹淨的衣服。”
“放心,很快就有人會送來。”
說完,他視線在女人白皙的脖頸遊走了一圈,聲音隱隱帶著暗啞,“過來。”
曲熙然抗拒的往後退了一步,“做什麼?”
“替你把臉頰上的痕跡擦幹淨。”
“不用,我自己也可以。”
“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她咬了咬牙,不岔的走了過去。
心心念念的人已經站在麵前,陸少大掌握住她的手腕,猛的一扯,女人驚呼著落入了他的懷中。
曲熙然又氣又惱,“陸桀,你幹什麼!”
“對待你這種不聽話的女人,當然需要一些特別的手段。”
“你別太過分!趕緊放開我。”
“我要是真的過分,你現在就不止是躺在我懷裏這麼簡單了。”男人指尖從她眼角遊走到下巴,然後拿起了一旁的酒精棉花,輕柔的替她擦拭頰邊痕跡。
這樣曖昧的場景,曲熙然從前想都不敢想。
陸桀從來不會這麼溫柔的對待她,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結過婚,根本不是什麼夫妻,而是被迫躺在一張床上的陌生人。
“安然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
“不知道。”曲熙然心煩意亂,態度惡劣的開了口。
“她朝你潑油漆,已經算是故意傷害,可以選擇報警。”
“不行,要是報了警,她需要承擔的負麵輿論就更多了。”
男人嘴角一勾,“你心軟這個毛病,是不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這不是心軟不心軟的問題,安然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我必須承擔這一切後果。”
“你錯了,該承擔的是齊致修,而不是你。”
這女人無論何時都會為他人著想,說好聽點是心地善良,說難聽點就是愚不可及。
但他喜歡的不正是這一點麼?
“致修是我的未婚夫,無論我犯了錯還是他犯了錯,結果都是一樣的。”安然一定覺得是他們倆串通好的,所以才會把怒氣撒到她身上。
“我說過,不許提未婚夫三個字!”陸桀臉色陰沉如鐵,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將懷裏的小女人骨頭捏碎,或者幹脆把她吞噬下肚。
“你再不想聽這也是事實。”
“嗬,你非要激怒我是不是?嗯?”
腰間被鉗製的又疼又痛,但曲熙然從來都不是輕易服輸的人,依舊昂著腦袋與他的視線相平視,“陸總,你現在這麼纏著我,難道就不怕蘇小姐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