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眼睜睜看著黑衣男人伸過手, 將江海潮一把抱起。
奇異的是江海潮居然絲毫不反抗,還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靠在男人懷裏閉上了眼。
晏安跟江海潮合作了幾個月,稱不上多了解這個男人, 卻也知道江海潮麵上看著沒心沒肺好親近, 可真正想要成為他身邊的人、讓他信任、親近,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畢竟是在娛樂圈裏打拚了這麼多年的人, 戒備心重再正常不過。
可眼下,江海潮卻毫無防備地倒在了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裏——而且,這男人從麵相上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江海潮口中的“老公”到底是個什麼人?
晏安不相信江海潮已經結婚,從江海潮進組拍戲這麼久的狀態來看, 別說結婚, 江海潮連男朋友都不可能有。
“你是誰?”晏安冷冷出聲,擋在了霍焰跟前。
霍焰近乎不屑地掃了他一眼, 懶得跟他多說廢話,“滾開。”
男人抱著江海潮,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江海潮的臥室。
見江海潮被人抱著進了房間, 晏安怎麼也不放心, 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跟了上去。
一推開房門, 晏安就看見那個男人一手抱著江海潮,一手將被子掀開蓋在江海潮身上。
而江海潮醉得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胡亂一滾就埋進了被子裏, 還不忘伸出一隻手勾住霍焰的脖子。
他勾著男人的脖子將人拉到自己眼前,睜著一雙醉醺醺的眼, 笑著說:“你不跟我一起睡啊?”
江海潮又口齒不清地喊了一聲“老公”,抱著人不放手,“我不喜歡一個人睡,陪我。”
“乖, 我給你去熬醒酒湯。”
“不啊,我不要一個人睡。”江海潮抱著人不肯撒手,而那個看似凶巴巴的男人竟也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
兩人的相處模式,怎麼看怎麼像
難道,江海潮真的已經結婚晏安默默地關上門離開。
就在他以為房間裏的人今晚都不會出來之時,房
門忽地一聲響動。
晏安轉頭一看,見霍焰正站在門口輕輕將門關上。
霍焰手上的動作輕緩,可神色卻不怎麼友善。他抬眼輕輕掃了晏安一眼,沉著臉走到了客廳。
男人端坐在客廳的吧台上,慢慢收拾著吧台上的狼藉。
“你灌的他?”霍焰背對著晏安,忽地出聲。
晏安無端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近乎於敵意的惡感,他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反問他:“你是他什麼人。”
晏安:“據我所知,江海潮除了一幫不省心的前男友,可沒有什麼丈夫、現任”他頓了頓,又說,“就算你是他前男友,也應該明白,江海潮他不會回頭。”
說到這裏,霍焰的手才微微停了一下,可他很快又從善如流地收拾起來。
“前男友也罷,現任也好——都是江海潮生命中的過客。”霍焰譏諷一笑,“你一個不知好歹的局外人跑這兒來指手畫腳,不覺得臉上燒得慌?”
“局外人也有機會入局,而出局者,卻沒有機會再上台。”
霍焰挑眉,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嗯,你說得對。”他一笑,“不過這種話,從你這種一開始連入場券都沒有的家夥嘴裏說出來,就有些諷刺了。”
晏安皺眉:“你什麼意思?”
“江海潮這人的喜惡看似無常又善變,其實簡單得很——合他眼緣的,跟他投機的。”霍焰收回視線,冷笑一聲,“你嘛,兩樣都不沾邊。”
晏安生得不錯,可他從一開始就走岔了一步——江海潮站在了對立麵。
江海潮能理解晏安因流言蜚語而對自己產生偏見,所以能跟他繼續合作。
但,要更近一步是不可能的。江海潮不會跟一個一開始就膈應自己的人在一起。
就連脾氣最暴躁的兩位——霍焰、隋韻成,一開始在江海潮眼前展露的也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純良模樣。
可以說,跟江海潮交往過的所有人,無一不是千方百計寵著、哄著江海潮的。
而感受過這麼多熱
烈愛意的人,又怎麼會看得上一個一開始就針對他的家夥?
“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霍焰語氣平靜,可這份平靜下卻壓抑著微不可察的暗流,他沉聲說,“別再來招惹他。”
男人語氣裏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可晏安從小就是在眾人的簇擁中成長起來的,心裏的傲氣不允許他輕易低頭。
而且,他是真的愛上了江海潮。
他承認一開始是帶著偏見跟江海潮相處的,畢竟網絡上的那些流言蜚語傳得到處都是,他就算不全信,卻也還是受到了影響。
可在江海潮試戲的第一天,晏安的防線早就潰之千裏。
他看見了那個真正的江海潮——充滿魅力、演技一流、隨性灑脫的年輕影帝。
晏安生平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他不想輕易放手。
晏安:“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霍焰:“小子,別敬酒不吃——”
忽地,霍焰看了一眼江海潮放在桌麵的手機,手機上湧進來無數條信息。
而後,霍焰一笑,“有件事你還沒弄清楚,關於江海潮,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江海潮身後,可是跟著一群眼冒綠光的惡犬。
任何人想打他的主意,都是在那群惡犬的眼前作死。
門鈴響起,霍焰給那群聞風而動的惡犬們開了門。
他不介意看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門一打開,霍焰就出聲:“江海潮在樓上睡覺,這是他家,你們注意點兒。”
來人無暇理會霍焰這一席喧賓奪主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晏安身上。
許墨白率先發難:“我當初向你推薦他,不是為了讓你假公濟私在拍戲期間對他動歪心思的,晏安你他媽現在給我解釋解釋,你為什麼會大半夜在他家裏?”
許墨白越說越上臉,那張常年看不出悲喜的臉上怒意愈盛。
“要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怎麼都不會讓他進你的組。”
隋韻成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火光直冒,他衝上前一把
揪住晏安的衣領。他可不是什麼假模假樣的斯文人,有什麼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