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兒好事少不粘人的絕佳“合作夥伴”。
江海潮也沒料到,自己會有為了霍焰而放棄火鍋的一天。
晚上九點,度假村,溫泉浴場。
江海潮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時,度假村裏已經空無一人。
霍焰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要搞事就清場,絕不給狗仔一絲偷拍的機會。
嚴謹又靠譜。
江海潮一路欣賞著山上絕佳的風景,一路慢慢地朝溫泉池走去。
眼前出現一個寫著“玫瑰浴池”的木牌,成功地引起了江海潮的注意。
江海潮走近,還沒來得及感受空氣中芬芳的玫瑰香氣,就被男人從身後抱住。
“就知道你喜歡這個。”男人的聲音浸潤了水色,緩緩地在江海潮耳邊流淌。
江海潮放鬆地靠在霍焰的懷裏,“所以你就在這兒等我了?”還挺有默契。
男人沒有多言,抬手解開了江海潮鬆鬆垮垮的浴袍。
“嗯——”江海潮靠在溫泉池邊,長長地歎了口氣。
太舒服了。
霍焰這狗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
想當年,這廝可是戰鬥力爆表,搞得他身疲力竭,欲哭無淚。
江海潮探手,揪了揪水池裏男人的發,“你這肺活量驚人啊。”
霍焰從水裏起來,吻了吻江海潮泛紅的鎖骨。
“舒服麼。”
“還成。”江海潮懶懶地伸了伸腿,微微眯著眼,透過氤氳的水霧望著男人漆黑的眸子。
怎麼了,繼續啊。
霍焰會意,再一次沉入水中。
艸江海潮舔舔唇,仰起頭,輕輕地哼了一聲。
從溫泉池裏出來後,江海潮看了看自己身上——很好,霍焰很謹慎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不然他之後拍戲難免會露出破綻。
不得不說,霍焰簡直周到到了極致。江海潮幾乎能全身心地享受男人帶來的快樂。
自由、放鬆、沒有後顧之憂——這種愉悅甚至是談戀愛都不曾有過的。
江海潮一麵穿衣服,一麵朝身後的男人一笑,“霍焰,之後我要是舍不得你了怎麼辦?”
霍焰沒有說話,上前,將江海潮衣襟上的扣子一顆顆扣好。
江海潮習慣性地揉了揉霍焰有些刺手的頭——霍焰最近又理了發,剃成了他們倆剛認識時候的寸頭。整個人看上去更凶了
“這小寸頭。”江海潮笑著說,“跟你那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脫了西裝往街邊一站,方圓十裏的小混混見了都忍不住想叫一聲大哥。
霍焰:“天兒熱,順手就剃了。”
“嗯,挺好的。”江海潮喜歡。大狗狗變成大野狗似乎也挺帶勁兒。
江海潮摸了摸霍焰的臉,偏偏頭,忽地冒出一句,“你跟你弟長得還挺像。”
霍焰:“”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江海潮尷尬地找補,“是你弟跟你年輕的時候挺像。”
好像,也沒能圓回來。
霍焰:“喜歡他那樣的?”
“不啊。”江海潮不知道霍焰這一問是怎麼想的,他怎麼可能喜歡霍煊那樣的?要搞霍煊,還不如搞霍焰呢。
霍煊在江海潮眼裏,就是個低配版的霍焰。
倆人脾氣一樣的差,臉色一樣的凶——而霍煊還沒沉澱出霍焰這樣穩重的氣質。
霍焰沒有再多言,一絲不苟地替江海潮係好了領帶。
“車子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門口。不用擔心,這兒附近我都包下來了——”
霍焰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人輕輕吻了一下。
江海潮親完男人的左臉,又抱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右臉頰。
“知道了,霍總辛苦。”江海潮笑得眼眸彎彎,眼底帶著吃飽喝足後滿足的快樂。
霍焰低頭,鼻尖蹭了蹭江海潮的,“你開心就好。”
隻要你快樂,我別無所求。
溫泉之行結束後,江海潮心滿意足地回了劇組。
臨走前,霍焰還有意無意地提了一下劇組附近開了個農家樂。
農家樂,有好吃的,好玩兒的。
還有一處掩映在叢林深處的,隱秘的小溪。
小溪前的草地平整寬闊,還可以在野外露營。
野外、星空、小溪
江海潮考慮了半秒鍾,答應了下來。
“到時候我去接你。”霍焰將人送上車,俯身,吻了吻江海潮微微濕潤的唇。
江海潮頓了頓,而後緩緩地回吻過去。
近兩個月的拍攝,《折戟沉沙》迎來了一場重頭戲。
溫卓霖稱霸中原的野心愈發壯大,他再一次發起戰事——這一次,卻是直指大魏王室。
溫卓霖的鐵騎踏平了王室的禦林軍,繁華的帝京一夜之間哀鴻遍野。
大魏的兩大世家——慕容玨所在的寧遠侯府一夜之間被亂軍焚燒、煊赫所處的侯府拚死搏殺,好歹殺出了一條生路。
這一場戲之所以是重頭戲,就在於這場宏大的戰爭場麵。
瓊樓玉宇都付之一炬,王歲公子皆成了刀下亡魂。
楊靈單騎橫刀,在火光中殺出一條血路,直奔寧遠侯府。
他不喜歡欠人情,他必須要救下慕容玨。
可寧遠侯一家,他不得不殺。
火光中,飛箭如蝗,血流成河。
唯有一道孤影從中飛馳而出,宛如一支蓄滿了力量的冷箭,悄無聲息地遁入了寧遠侯府。
楊靈一刀斬下了寧遠侯的頭顱,又縱馬探進寧遠侯後院,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慕容玨。
“江老師,等會騎馬從火場裏衝出來的時候,您可千萬要當心啊。”——武術指導再三囑咐,生怕期間出什麼紕漏。
劇組為了還原劇本中的場景,用的都是真實的明火。
江海潮應下,翻身上馬。
“江老師,”許墨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注意安全。”
江海潮已經進入了狀態,沉默地點點頭。
“好,各部門各就各位——三、二、一!開拍!”
訓練有素的馬兒箭一般衝了出去。
鬱清已經在煙霧繚繞的火場就就位。
“好!接著轉鬱清的鏡頭。”
江海潮單人的戲份順利拍完,接著便是跟鬱清的對手戲。
渾身是血的公子哥費力地睜開眼,他見到了一個漆黑的影子。
“救,救”慕容玨開口,卻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他還惦記著自己年幼的弟妹和雙親,“求你,救救他們——”
楊靈才親手殺了他的父親,又怎會救他家人?
此刻的慕容玨,不過是在體會他多年前痛失雙親的痛罷了。
楊靈沉默著,抬手準備將慕容玨拎上馬。
意外就在此時發生!
木質燃料傳來一聲不詳的異響。
江海潮和鬱清都意識到了不對勁——不好,現場的火勢可能要控製不住!
好在江海潮是騎著馬的,而他本人常年拍戲騎馬的本事也是十分專業。
就在江海潮一拉韁繩準備迅速遠離危險現場時——他看見了行動不便的鬱清。
鬱清身上的戲服都特意用血水泡過,又重又粘,行動起來十分不方便。
江海潮沒有多想,翻身下馬,一手將鬱清從地上扯起來。
鬱清也明白過來江海潮的意思,咬著牙奮力上了馬。
江海潮緊隨其後,從身後抱住鬱清,拉住韁繩——就在火苗竄起來的前一秒,江海潮狠狠地踢下馬肚。
黑馬甩開四蹄,疾風般衝出了火場。
與此同時,他們身後的橫梁被竄起來的火苗瞬間吞噬,轟然倒地——就砸在鬱清剛剛躺著的位置上。
鬱清心有餘悸,一下馬就忍不住低吼了一聲,“艸!怎麼回事?!”
劇組的工作人員顯然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狀況。一行人趕緊帶著滅火裝備上前救火,一行人則手忙腳亂地查看江海潮和鬱清有沒有受傷。
好在火勢發生的地方隻有江海潮和鬱清兩人,其餘的群眾演員並未受傷。
而江海潮也反應及時,兩人都沒有受傷。
雖說是有驚無險,可劇組出了這樣大的紕漏,許墨白罕見地動了火。
從場務到攝製組統統被他罵了個遍,就連在場的投資方都吃了許導的幾道眼刀子。
江海潮趟在房車裏,一邊吃西瓜,一邊聽著許墨白在外頭冷聲罵人。
“腦子要是不好使就去看腦科。”——謔,好一個高嶺之花。
“招子不用就捐了,這麼大的漏洞看不見?”——嘖嘖嘖,冰山大導在線發火。
就在江海潮吐槽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房車外,鬱清的聲音傳來。
“江老師,你還好嗎?”
江海潮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門外的人的是鬱清。
可這一反常態的語調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鬱清在他眼前晃了近兩個月,就沒有一句正經調調,不是意有所指,就是曖昧不清,江海潮幾乎都以為這人不會好好說話。
乍然聽見鬱清這麼正經的語氣,江海潮還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