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去了哪裏?”他的手摩挲著她穿過的衣物,心髒如針紮一般疼痛,明知道回來見到這些會是這個結果,可他卻甘之如飴,每個月再忙也要飛回來一趟,上癮一般,無法戒掉。

北城。

“熱死了,你先坐一會兒,我把空調打開。”餘意一邊甩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邊去拿空調遙控器。

許夏跟著走進客廳四處打量著,這是一套高級公寓,裝修和布置都很講究,看來餘意的那個男人對她很大方。

“坐啊,來,喝點水。”餘意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以後你就住在這裏,當自己家一樣。”

許夏自然是拒絕的:“不了,我今天借住一晚,明天就去找房子,畢竟你和你的那個老秦住這裏,我在這兒不方便。”

餘意回道:“沒什麼不方便的,他一個月才來一兩次,而且來之前都會提前說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再說了,你知不知道北城現在的房租有多貴,就你在裏麵掙的那點錢,估計連個地下室都租不起,還是住我這裏先找個穩定工作再說吧。”

餘意雖然直言直語,但許夏知道這也是事實:“好,那我就先麻煩你一段時間。”

“對了,這些是你讓我幫你找的人的資料,有一些就住在咱們這個片區,你要是想見他們我明天就帶你過去。”餘意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許夏麵前。

許夏看著厚厚的一疊文件,知道餘意費了心,她很感激,原以為自己會獨自一人戰鬥,好在上天終究是眷顧她的。

“我一直沒有問你,你是怎麼進去的?”餘意忍不住問道,她記得當年許夏進來的時候,被牢裏的女人逼問過犯了什麼罪,可許夏寧願挨打也沒有吐露一個字,更奇怪的是獄警也沒有泄露任何消息。

正在翻看文件的許夏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隨後才低聲道:“包庇罪。”

“哇,包庇罪這麼嚴重的,你竟然被判了三年,比我殺人罪還嚴重啊。”餘意感歎道。

“餘意,你沒有殺人,你是防衛過當。”許夏糾正道。

餘意揮了揮手:“哎呀,一樣一樣啦,反正那個人最後死了,不過你包庇的是誰啊?”

“我爸。”

“你爸?他……他也犯罪了?”餘意有些意外,她從未聽許夏提起過她的家人。

許夏點了點頭:“他非法集資,導致無數家庭妻離子散甚至家破人亡,罪不可恕,被判了二十年,現在還在監獄服刑。”

餘意啊了一聲:“怪不得你讓我找源生集資案的受害者,這是有點嚴重,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包庇的?”

許夏回憶了一下:“我那時以為把錢退給那些受害者就可以了,但為了人身安全,把錢交出去後我就準備帶我爸去東南亞避一避,可我想的太簡單了,非法集資數額巨大是重罪,不是還錢就可以解決的,一旦超過一定數目檢察機關就會自動提起公訴,但那時我急壞了,也並不熟悉法律法規,所以他們找我問話的時候我撒了謊,結果在上船的時候被抓了,唉,還是書讀少了。”

許夏的這番說明,餘意似懂非懂:“保護家人是人之常情,我爸當年還不是為了保護我沒了,我能理解你,這和讀不讀書沒關係,再說了,一般人誰去了解這麼深層次的法律,不過,你爸集資很多嗎,怎麼判的這麼重?”

“恩,他也是被別人誘導才走上這一條路,不過這件案子還沒結案,所以我也不能和你多說。”

“還沒結案?都判刑了還沒結案?難道是真正主謀沒抓到?”餘意疑惑道。

許夏沒想到餘意一下子就猜到原因,的確,非法集資案的真正主使者還沒抓到,所以檢方和警方高層封鎖了這個案子的所有消息進行秘密偵辦,為的就是不打草驚蛇。

“你別亂猜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會說的。”許夏說完繼續翻看著手中的資料,這些人就是當年的一些受害者,那個誘導父親犯罪的人很狡猾,雖然父親是在江城,但卻被說動來了北城,而且還是瞞著她這個女兒還有席家,顯然那人是擔心父親在江城的人脈關係才故意將他拉到人生地不熟的北城。

雖然警方在查案子,但她也想找出點線索戴罪立功為父親爭取一些減刑的機會,畢竟還有十七年,她擔心父親熬不住。

整本資料看下來,她抽出其中一份,上麵是餘意用手機偷拍的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年輕男子,旁邊還有餘意做的備注:程深,28歲,北街公安分局警察,父亡母健在。

“這個人你是怎麼找到的?”許夏問道。

餘意瞧了一眼:“哦,新聞上搜到的,他爸當年跳樓的事鬧得挺大,我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了。”

許夏看著照片上冷峻的男子:“明天我先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