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看出這一點,肖成梁仍然絲毫不慌。
拖著?
“有本事你們就繼續拖著,看到最後,誰能夠承擔得起延誤時機這個責任。”
既然那個私自扣下引薦信的公公是秦小滿的敵人,在天子身邊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他正好趁這個機會,幫秦小滿把此人除去。
肖成梁看了一眼還站在太陽底下,打量著宮殿的月季,比了比馬車。
“月季,看來我們得等到下朝才能進去,要等到一兩個時辰,你先回車上休息。”
一路遊山玩水走過來,他倒是不累。
可月季要打理盆栽的稻秧,比他辛苦多了。
“他們讓我們在這裏等著,那我就在這裏等著。”
月季抹了把額頭的細汗,非常執拗。
她不隻代表她自己,還代表著公子的臉麵。
不能因為在太陽底下站一會兒,讓別人抓住她不敬天子、不守規矩的把柄。
“行吧,我們一起等著,看到最後是誰著急。”
肖成梁計上心頭,賊兮兮地笑了。
……
上書房。
今日朝議無要事,長公主便監督著三位公主讀書。
別看上書房是皇子公主讀書的地方,平日裏卻由於三位公主一起逃課,反倒是天子來此讀雜書的時間比三位公主還多。
三位公主不怕天子,獨懼長公主。
前兩日,三位公主自作主張去神機營打馬蹄鐵,由於馬兒受驚,連累了幾個小兵受傷。
天子便拘了三位公主讀透《史書》,才能再去騎馬。
長公主剛讀完一篇,正待考校誰沒聽講。
看到半夏閃身而過,眸光一閃,放下手裏的書。
“今日我不考校你們。”
長公主的話讓三位公主喜笑顏開,然而她們的笑意還沒達眼底。
長公主又補充了一句。
“今日講的內容,大公主抄錄三遍,二公主抄錄兩遍,三公主抄錄一遍。”
三位公主肉乎乎的小臉瞬間微垮,齊聲苦叫連連。
“姑姑不要啊~~”
“姑姑你罰我去太陽底下站三個時辰的馬步我都樂意,讓我抄三遍全文,我寫不完啊~~”
長公主沒理會她們的抱怨,走出上書房帶上門。
“何事?”
“肖護衛帶著周端良的引薦信和天子的聖旨到了宮門外,被全公公攔下了。”
半夏未見其人,隻聞其聲。
“全公公自陛下登基前,就在王府服侍陛下,沒想到也會淪為副丞相的爪牙。”
長公主聲音微冷。
身為天子近侍,敢由於私心阻攔外界的傳信。
全公公這個內侍總管幹到頭了。
“長公主,要讓天子知曉此事嗎?”
政事堂的奏折內容,半夏已然知曉。
知道肖成梁他們前來的目的,才有此一問。
“預訂再生稻一事,天子不讓我知道,我要是去找天子告全公公阻攔肖護衛和月季姑娘的狀,豈不是說明天子沒能瞞住我?”
長公主說到這裏,輕哼一聲。
“此事是王副丞主張的,全公公做下的,與我無關。”
哪怕知道肖成梁他們來的原因,竟是當起了甩手掌櫃。
半夏記得上次長公主同天子置氣還是十年前。
天子斷錯案卻不想悔改,因此導致一個世代忠良的世家險些滅族。
此次天子預定來年再生稻一事卻是事出有因。
雖說是上了王副丞的當,但也怨不得天子。
半夏對長公主的決定不敢置喙。
當作何事沒有發生過,閃身藏在暗影裏。
長公主目光幽幽地看向宮門口的方向,臉上露出些許的擔憂之色。
早在得知全公公帶著天子的旨意前往富陽、而這個主意是王副丞出的時,她就關注了這件事。
天子不知曉秦小滿與榮州王家一族的恩怨,王副丞心裏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