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不會再讓秦小滿在天子麵前露臉得功勞,此事必有蹊蹺。
而當唐清舟帶著卷宗回京,卻因落馬困居家中時。
她連夜去政事堂翻了卷宗後,得知秦家早已同當地商紳解除了剩下的九年租契。
一下子就知道王副丞打的什麼主意。
快馬加鞭,讓人將“如我親臨”的令牌送到了唐家丫頭的手裏。
“早知道這小子有本事,沒想到這麼有本事,令牌沒送到,不僅解除了危機,又一次立下不世之功。”
長公主聽到上書房傳來桌椅倒地的“哐啷”聲響,收回了目光。
等了片刻,聽不到裏麵多餘的動靜,她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榮州王家覆滅,能夠在那個時間當作王副丞內應,推動他的詭計發展的,隻有董繼祥。”
這件事給董繼祥一個教訓也好。
劍南道商行諸事,烏煙瘴氣彌漫已久。
敢劫殺八百裏加急信件,說明到了該剜毒瘤的地步。
她等著董繼祥和王副丞鬧崩,回京向她求助,徹底整頓劍南道的商行。
如果董繼祥願意將權力和利益拱手讓人也就罷了。
如果不願意,她不介意換個更可靠的人取代董繼祥的位置。
日頭漸漸南行。
長公主再次看向沒有動靜的宮門口,麵色微嘲。
“全公公,你這不是在讓肖護衛和月季姑娘等你,是在讓陛下等你。”
希望全公公自求多福。
……
榮州府,泯河渡口。
李大福像那晚一樣站在岸上,等待著張老大與他會麵。
從早起趕來,到如今日上三竿,站了一個半時辰。
饒是有秦小滿的叮嚀,李大福還是不想忍了。
“張老大,我勸你不要看不清楚形勢,跟著董繼祥混,小心沒飯吃!”
此話說得極重。
唰啦!
船簾掀開,膀大腰圓的張老大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人衝到船頭。
“李大福,看在我們往日合作的情分上,我原以為晾晾你,你會自討沒趣離開,結果你還真是鐵了心要觸我黴頭。”
張老大從懷裏掏出那封董繼祥的親筆書信,和幾張銀票。
“跟著董繼祥沒飯吃?五萬兩的定金在這裏擺著,再過半個月剩下的十五萬兩一起結清,這叫沒飯吃?”
張老大居高臨下地怒視著李大福,大手一揮。
“我告訴你李大福,讓我拉你預訂的肉食往蜀外運,我都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總想著舔別人的腚,反過來誤了你自己的事!”
李大福漲價後的船費還沒補齊。
張老大對比著痛快付了定金的董繼祥。
該向著誰說話,他心中自有一杆稱!
“行,你既然把話說到這裏了,張老大,你一心巴著董家,隻接他們的生意,那你我之間也別合作了,這泯江渡口的船也不隻你一家!”
“是不止我一家,可董少全包下來了,想出船,必須董少點頭才行。”
張老大說著就讓人將與李大福簽下的租船字據當場撕毀。
“李老爺付的船費退回去,讓他去找別的船,我倒要看看,沒有董少點頭,泯江渡口的船隻哪個敢往蜀外開。”
如此硬氣的舉動,讓李大福氣極反笑。
“張老大,遲早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不說別的。
秦小滿製出的肥皂就能讓董家運送劍南道區域內的皂角和皂粉損失慘重。
少了這單船運,張老大的船,十船三空。
“不勞李老爺費心,真有那一天,我也絕不會拉你家和秦家的貨物。”
張老大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的話音剛落,船頭前方便傳來一陣馬蹄聲。
放眼望去,官府的儀仗列隊而來。
“你還請了章長史來壓服我?小小的長史能比得上皇商董家的份兩?”
張老大不以為然地嘲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