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一群人從偏殿裏出來。
雲雪瑤開始隻是隨意瞟一眼,等瞧見一張熟悉的麵孔,視線幾乎紮在了她臉上。
雲清寧何時過來的,她現在也出入自由了?
“這孩子後來怎麼樣了?”皇後已經抬腳上去,瞧著雲清寧懷裏抱著的一個嬰兒。
“回娘娘,雲庶妃果然是妙手回春,小皇孫的熱已然退了。”乳母趕緊回道。
楊夫人從偏殿裏頭出來,這會兒忍不住讚了一句,“聽說昨晚小皇孫啼哭不止,別人都哄不了,唯獨要雲庶妃抱著。”
皇後看向雲清寧,竟是歎了口氣,“隻怕孩子把人當成了親娘,”
雲雪瑤眸中嗖地射出了一去利箭,直刺昨晚就待在宮裏的雲清寧。
“這幾日東宮亂糟糟的,孩子呆在這兒也不方便,一會兒帶著他們去我那兒,但要你在,我才放心。”皇後直接叮囑起了雲清寧。
“奴婢遵命!”雲清寧低頭回道。
楊夫人在旁邊哭笑不得,“你現在是庶妃,如何自稱‘奴婢’,沒瞧出來嗎?娘娘是把你當成兒媳婦兒,才會這般信得過。”
雲清寧這一晚上都沒睡,腦子有些昏沉,隻反應皇後讓她帶著皇孫們去乾寧宮,至於別的,根本沒氣力琢磨。
隻是這會兒,有人已經琢磨上了。
皇後帶著眾人往靈堂裏頭走,雲雪瑤沒有跟進去,站在靈堂外頭,臉色陰沉。
“公主,不如進去吧!”商羽悄悄問道。
雲雪瑤咬著牙,冷冷地瞟了商羽一眼。死了的那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這會兒雲清寧又占了上風,她湊過去,倒像是成心給人做陪襯。
商羽壓低了聲音,“那日長公主棋高一招,揭了九公主的命數,便是有人拿出渾身解數,總是越不過長公主,不足為懼,倒是另外一位,反倒要小心。”
雲雪瑤垂下眼皮,“說!”
“聽說昨晚盛太夫人過來,皇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跪到了地上。丟了這個太子妃,皇後心裏過不去,隻怕後頭還得從娘家拉拔上一位。”
雲雪瑤皺了皺眉,這倒可以理解,誰樂意未來的皇後之位,白白讓給了別人。
“盛府唯一還沒嫁出去的,便是那位九姑娘。”
聽到這句話,雲雪瑤差點笑出來。
如此說來豈不正好,將那盛安玉嫁給太子,她也不用在打別人主意了。
這邊兩人正嘀嘀咕咕,一雙靴子落在了雲雪瑤眼前。
商羽立時閉了嘴,往後退了兩步。
雲雪瑤還有些慌,以為方才的話讓太子聽到,小心地瞧了過去。
“長公主有心,那麼早就來了。”赫連輝說了一句,舉止神態勉強莊重,和淩晨那個闖進靈堂撒氣的家夥判若兩人。
“殿下節哀!”雲雪瑤也就裝著沒事人,赫連城應該沒聽到什麼。
赫連輝忽地笑了,“孤有什麼好哀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那是她自己沒福氣。”
這沒心沒肺的話,從未來的一國之君口中說出來,就連雲雪瑤也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長公主千裏迢迢,結果遇到這晦氣事兒”,赫連輝朝著靈堂那頭瞟了一眼,“說不得你那婚禮要往後推了。”
“死者為大,小女隻是替太子妃遺憾。”雲雪瑤自然要說一句場麵話。
“長公主果然深明大義。不過離王為了娶你,把越國都滅了,應該不隻為了你這深明大義吧。”
赫連輝冷不丁地道,“天下皆知,長公主天生凰命。”
雲雪瑤並不吃驚,當日元真大師算出雲雪瑤的命格,越帝恨不得天下皆知,為此還廣邀各國王子,就等著哪個配得上雲雪瑤過來求婚。
“赫連城打小就心機重重,本太子還挺好奇,費了那麼大的勁要把你娶回來,他還想奪了孤的東宮之位不成?”
太子這話明明帶著笑說的,雲雪瑤卻覺出了一絲涼意。
雲雪瑤硬撐著笑了笑,“殿下玩笑了,您比我清楚,離王殿下沒有那從野心。”
“孤當然清楚。”
太子哼了一聲,又上下瞧了瞧雲雪瑤,“我可記著的,長公主前頭沒看上赫連城?到底何故,你又肯委身於他?為了越帝能複辟?”
雲雪瑤忍著嫌棄,“我們……兩情相悅。”
太子明顯不相信,“他是個武夫,隻能搶掠別人疆土為樂,哪懂什麼情分。”
雲雪瑤的矜持差點破了功,這位太子行止怪異,難道是怕赫連城搶了他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