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鶴不是看不慣這樣的場麵,隻是他知道內情,實在高興不起來。領了別人的功勞,還自得其樂,毫無負擔的接受眾人的“朝拜”,這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看著掌門和弟子接受眾人的敬酒、稱頌,一時風光無限,內心就很不是滋味;但是自己又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不知情。
箜鶴端起酒杯,也一個勁地喝悶酒。
忙於應酬的幽弋,時不時的朝這邊望一眼,玄折隻當沒看見,箜鶴不能無禮,每次都點頭致意,意思一下。
暮色已深,夜風徐徐,這將是一個無月的夜晚。
“哇”,一聲渡鴉悲啼突然在尚熙台上空響起,滲透人心。
玄折內心一空,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席卷全身,立即放下握在手裏的高腳酒盞,握住腰間的折扇,蓄勢待發。
箜鶴在一旁,也高度警惕,放下酒盞,雙手在桌下握成拳頭,緊張起來。
大殿內的人,很多都聽到了這聲悲啼,都沉默下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希望能從別人那裏摸清狀況。
“哇!哇!哇!”
渡鴉悲啼,再次響起,一連三聲,急切又哀怨。
渡鴉一聲,禍事臨門;渡鴉三聲,要死人!
這征兆出現的不好,很不好,大殿廳堂裏的人,紛紛放下酒杯,摸索隨身攜帶的武器,不敢再做兒戲。
幽弋扔下酒盞,朝玄折所在的地方走過去。
在第二次聞見渡鴉悲啼時,玄折就站起身,折扇在手,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箜鶴也跟著站起身,隨時準備作戰。
幽弋還未走到玄折身旁,突然一陣陰風狂卷而來,大殿內的所有燈火瞬間熄滅。
眾人皆大驚失色,立即各自為營,分門派聚攏。
眾人根本來不及有所作為,鋪天蓋地的怒吼之聲從尚熙台的教場傳了過來。
聽清楚聲音來源後,眾人同時向教場奔去。
聞聲,幽弋內心忐忑不安。
玄折是最先飛身出去的,箜鶴緊跟在後麵,幽弋和其他弟子跟在箜鶴的身後。
滿大殿的人,不是仙門道派的修士,就是仙門道派的掌門長老,各懷本事,盡管一時緊張,也沒有人膽怯畏縮。
瞬息,仙門道派的人都聚集在教場裏。
原本空蕩蕩的教場,現在一片熱鬧,甚至有些混亂。尚熙台周圍,籠罩著黑壓壓的霧氣,死沉沉地。
哀怨聲此起彼伏、漸漸逼近,朝著教場上的人飄過去。所有人都高度緊張,四處張望。
忽然一道暗紫色的光閃過,緊接而來的是無數化為禦行屍的陰人怨鬼,他們像瘋魔了一般攻擊教場上的人。
憤怒的哀怨聲、詛咒聲,尖利刺耳,擾亂了很多六根不淨之人的心神。
麵對身無定型又怨氣橫生的厲鬼,眾位修道者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分門派,各自為營,抱團作戰。
幽弋始終在離玄折很近的地方與禦行屍作戰,幽弋看到那些新進的禦行屍,內心極其複雜。他眼前的這些禦行屍,比自己丟失的那些有過而無不及。
到底是誰,能操控這麼厲害的禦行屍呢?難道,真是那人所為?
幽弋的內心極其複雜,他曾經跟那個人說過,隻要能為自己操控一批禦行屍,就答應他的條件;隻是,自那人離開後,就毫無音訊了。
如果真是那人所操控的禦行屍,為何沒有來尋找自己呢?難道改變注意呢?
幽弋分心之際,一個凶狠的禦行屍直衝向他的要害,眼看自己就要被那禦行屍所傷,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折扇將那禦行屍砍傷了。
禦行屍受傷退開,折扇重新回到玄折手上。幽弋望向玄折,眼裏是不盡的欣喜、驚訝和滿足。玄折迎上那一雙複雜的眼眸,心裏刺痛了一下。
被折扇所傷的禦行屍,瞬間怒氣大增,這次改變方向,朝玄折發起攻擊,對視片刻,玄折不得不將視線收回。
折扇飛出,迎上禦行屍,玄折聽聞身後傳來一聲“小心”,那聲音,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