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端詳兩位老人,並無出奇之處,仿佛就是街邊閑的沒事曬太陽的老頭般,李西來感覺不到他們的實力。
周開山笑著回應張英合,旋即望向李西來。“這就是李小弟,上前給我們兩個老頭子瞧瞧。”
張英合心中愕然,周伯伯今日說話,有些不符合常理,他瞄了眼師傅,卻也沒見他色,便推了推李西來。
李西來上前,取出禮物,張守玄接過,心中一想,笑看張英合。“我很喜歡,多謝李小弟。”
李西來連道薄禮,旁邊周開山早已忍不住,立即俯身搭住李西來未收回去的手掌,頓時麵色驚變。
古井無波的周開山心湖激蕩之下,逸散出一縷氣息,仿佛無縫的雞蛋碎了殼,李西來敏銳察覺。
居然是暗勁,李西來咽了口唾沫,登時老實下來,任由周開山捏手。
見周開山一張臉越皺越緊,張守玄暗道,真有這般厲害,便也伸出手,一時間四隻皺巴巴的老手在摸李西來。
一碰到李西來,張守玄亦是神色大變,但卻並未逃逸出氣息,依舊宛如個平常老人,看來他的養氣功夫高出周開山偌多。
李西來被兩人揉捏片刻,周開山板著張臉,一言不發,張守玄微歎口氣,“英合,你下先去。”
張英合怪異的瞅了眼李西來,便退出,順便帶上門。
默然良久,周開山重重一拍茶幾,氣息逸散良多,唬得李西來身子一抖。
“老張,說什麼你也得讓!”周開山說完,從袖口取出那角微黃布料,直遞到張守玄眼前。
張守玄一撫胡須,“老周,你剛剛說什麼?人老了,耳朵有點不靈光,實在是聽不怎麼清,你可別見怪!”
周開山大急,“做人要厚道,你聞聞,上頭還有四十年前你身上的乳臭味!”說罷將布料遞到張守玄鼻尖。
張守玄假模假樣聞了聞,而後長籲了一口氣。“可能你還不知道,人老了,什麼病都找上來,老周,就在半年前,我這鼻子,也出了毛病,香臭一概聞不到,更別說其他,英合這孩子,為了我這些毛病,一個人在晚上,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我都聽在耳裏,唉!”
周開山冷笑。“牛唇不對馬嘴,你這老東西剛剛不是還說耳朵出了毛病?”
張守玄一愣。“也不算全壞,時靈時不靈,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估計再過幾天,這耳朵鼻子就會好許多。”
周開山冷然道。“好一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張守玄道:“老張你聽聽外麵,似乎是起風了。”
周開山道:“那又怎樣?”張守玄道:“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李西來目瞪口呆望著這兩位暗勁前輩勾心鬥角,事仿佛還不算完,周開山心思一轉,使出一招苦肉計。
“張哥。”
張守玄大驚,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老張你可是實打實長我二十!”
周開山便假意抹眼淚,“你也知道這茬,張守玄!老頭子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要狠下心來跟我爭,你有你的張英合,還有什麼不滿足?你告訴我,還有哪裏不滿足的?”
張守玄笑道:“老周,你害怕沒人給你送終?那有什麼關係!我看天霸是個好孩子,如果他不孝,你也盡可以放心,還有我,天霸要是敢不盡心盡力,有他好果子吃!”
周開山大怒。“好你個張守玄,是不是要做過一場?”說罷周開山掀了桌,茶杯茶壺碎了一地,李西來忙輕巧跳過,以免讓那木桌砸中自己的腳。
張守玄不動,望著怒發衝冠的周開山。“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衝動做什麼,老周,你先坐下。”
周開山見張守玄有服軟之意,心中暗喜,麵上不屑冷哼,好似極為不情願的坐下。
“做一場便做一場,請!”張守玄傲然挺立。
周開山一聽暴跳如雷,暗勁氣息不加掩飾散發而出,張守玄笑對,始終與其平分秋色。
“兩位前輩,能否容小子說句話。”李西來弱弱開口。
此言一出,兩人看似心平氣和坐下。
“也對,老周,咱們爭來爭去做什麼,還不知這小友的意思,小友,有話你盡管說,我太極門,由三豐老祖創立,傳承近千年,到了近代,不才添為北方江湖魁首,不過說句實話,那是因為老頭子老了,不想去爭,也是為了給英合留點表現的機會,不然,這整個江湖,當以太極門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