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畏怯的縮了縮身子,隻敢露出一絲微不可覺的敵意,因為這個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怕?也讓它有些害怕。
“走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像是一句淡淡的言語,又像一句銘刻於心的諾言,光子對李西來說,也對自己說。
騎上小白,它敵意尚存,卻不敢拒絕,頂著大雨,玲瓏之力隔絕一方,其外雨急,其內無擾,勁力烘幹翠翠濕漉漉的衣服,讓她睡得安穩許多,李西來盯著那一道入骨紅痕,不由想起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
“會有辦法的。”光子微聲道。
李西來點點頭:“會有辦法的。”
遙遙一望,微露一絲殺意,隱約散出,讓身下小白奔行的動作一緩,這殺意似乎穿入皮膜,漫入血肉,深入骨髓,僵滯身軀。
更有一縷金芒如劍,上斬蒼天,下斬黃泉。
這金芒依稀一縷,勝過殺意何止千萬,小白當即如糠篩般顫栗,它不知為何顫栗,隻知害怕到了極點,失卻二魂七魄的記憶曆曆在目,卻難與這份恐懼相提。
“小白很有勇氣,但別嚇到它了。”光子輕聲道。
“嗯。這狗東西還對我有敵意。”李西來望來,溫和一笑。
涴瀾高居鑾座,麵上卻有些不悅,東瀛之事已經傳回,真是好一個李西來,虧他還去接霍師傅一家,準備重新和李西來締結友誼,現在看來,不交也罷,不過七竅玲瓏,非他不可!
殿中百官同樣若有所思,消息靈敏者自然已知,不知換天真龍若怒,天下蒼生如何自處?
但一個女子,應該不會致使換天真龍頭腦發昏,一念及此,心中安定良多。
涴瀾透過殿門,見這如同末日的天象,不由暗思,他即已登位,上合天道,下合人心,天公為何還要作此罪責,是懲罰他?
但受難的隻是百姓,又或是向他預警,換天真龍身為上天愛子,或有警示。
心中不妙之感閃過,“十二皇弟可歸?”
“安親王已歸?”
“宣。”涴瀾道。他隱窺見天機,知此事與孫迅有所關聯。
“陛下,大事不好,微臣方見一祥瑞金雲從天而降,落在午門之外,卻強橫闖入,諸多禁衛觸之四分五裂,莫不能阻……”來人夏然而止,因金芒直射入殿,殺意叫人遍體身寒,往外一望,金雲已至殿外。
涴瀾下階,與百官同至殿外,那金雲此時散去,眾人見兩人騎白虎,一殘目女童酣睡之景,不由麵露錯愕。
光子甫一出現,便吸引涴瀾全部目光,換天真龍如今登位,威勢更重,對誌在必得之人,毫不掩飾占有之心。
光子微露不愉,李西來沉聲道:“涴瀾。”
“大膽,竟敢直呼陛下聖名?”有人挺身斥責。
涴瀾揮手免罷,上前而走,百官似有勸阻之意,但終是無人敢忤逆真龍之意。“李西來,你殺朕皇宮禁衛,可知殺人償命之理?”
李西來不答,微露一絲笑容,輕聲道:“幫我照看好翠翠。”
光子抱住翠翠,睡著的她好像感覺到什麼,有醒來的征兆。
光子以一縷玲瓏之力安撫,翠翠仿佛重新回到李西來懷抱,睡得更加安心。
左手輕揮,墨缺躍然於手,李西來跳下,冷厲望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涴瀾雙目一凝,李西來手中那刀,竟讓換天真龍生出悚然之意,好似不論聖人又或是換天真龍,在這柄魔刀麵前,都與凡人無二,涴瀾心中不無訝然,暗自提防,提防這麵對大蛇都未生出的悚然源頭。
順著那刀而上,觀李西來漠然之容,燒天之火藏於胸中,無人能夠窺見,但那蒙蒙間逸散的金芒,更讓涴瀾生出羞慚之感。
羞慚?這個詞語對換天真龍來說簡直是個笑話,天下間有何物,尊過換天真龍?
而聽到李西來的問話,涴瀾皺眉道:“無緣無故殺朕皇宮禁衛,所謂何事?”
兩人間氣氛頗為凝滯,一宦官領著人來,他詫異的瞥眼不尊聖上的李西來,跪地道:“陛下,安親王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