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審視著女人的反應,而後繼續。
“是害怕了?看來,是我高估你的承受能力了!”
沉魚不可否認,她確實有些退縮了,自從二嫂失蹤後,她每天都緊繃著一根弦,不知道自己何時就會崩潰。
顧展楓的話猶在耳邊環繞,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她當真隻是一顆棋子嗎?
“如果有一天,我也出了意外,你會不會……稍微也有那麼一丁點的難過?”
她還是問出了口,隻可惜,她的期盼變成了失望。
顧傾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沉魚,直到她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顧傾城往椅背上一靠,煩躁地解開了領口的兩顆扣子,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香煙和打火機。
從煙盒裏抖出一根,叼在唇邊,歪頭點著,狠狠地吸了口,眯眸吐出一團煙霧。
沉魚從書房出來後直接將協議書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走不開,逃不掉,也隻有繼續麵對了,雖然未來的路或許會更荊棘密布,危險重重。
可能是換季的原因,寶寶最近幾天咳嗽的很厲害,吃了藥也不見好轉。
沉魚帶他去了醫院,檢查後說是孩子有輕微的肺炎。
孩子因為不舒服,本來就有些哭鬧,給他在腦袋上紮針的時候,他哭的快要斷了氣。
“不哭不哭,媽媽在呢。”
沉魚哄了好一會兒,哭聲仍然沒有停止,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顧傾城進來了。
“給我吧。”
顧傾城直接從她懷裏抱過孩子,許是因為視角開闊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爸爸的懷抱有足夠的安全感,寶寶終於不哭了,趴在顧傾城的肩膀上,怏怏地,讓人很是心疼。
沉魚抬了抬小臉,情緒差點兒就要失控了。
快速地轉過身,疾步離開了病房。
魚鯉和景揚來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沉魚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前,肩膀一抽一抽地,像是在哭。
“怎麼了?”
兩人健步如飛地靠近,扯過沉魚的胳膊,問道。
沉魚立刻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沒什麼,沙子眯了眼睛。”
“沙子?哪來的沙子啊?”魚鯉皺眉:“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揍他去!”
沉魚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魚鯉聽後樂了。
“餓了不早說,你等著,我出去給你買飯去。”
魚鯉離開後,景揚從包裏抽出濕巾遞給沉魚。
“擦擦吧,發現你自從嫁人後,就開始走黃臉婆路線了!”
沉魚接過濕巾,終於破涕為笑:“真的變老了嗎?”
景揚仔細打量著沉魚,而後歎氣道:“哎,這哪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寶寶?皮膚變差了,氣色變差了,看樣子,身材好像也縮水了……”
沉魚被好友的表情給逗樂了。
景揚抬手將女人的頭發亂揉一通:“我那個每天都會微笑三百次的寶寶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沉魚的某根神經被觸動了,眼眶瞬間濕潤。
景揚拍拍自己的肩膀:“來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依靠十分鍾。”
沉魚壓抑著的某種情緒終於再一次失控,輕輕地靠過去,將腦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好累,她覺得自己好似站得太久了,顧家那種氛圍讓她無時無刻都處在戒備的狀態,她也好想放鬆一下,就好像現在一樣。
她告訴自己,沒有親情不要緊,沒有愛情也不要緊,她還有友情,他們永遠都不會拋棄她。
孩子睡著後,顧傾城便走出了病房,然後就看見了這麼‘和諧’的一幕,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
“寶寶,看來,我的肩膀暫時不能借給你靠了。”
景揚眼尖地發現了顧傾城,脖子往後仰了仰,朝沉魚低聲提醒了句。
察覺到景揚有推開她的意思,沉魚立刻惡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有把他給拽了回來。
“不行,十分鍾還沒到呢,你想耍賴啊!”
見顧傾城離他們越來越近,景揚簡直欲哭無淚了。
“寶寶,我怕會被揍。”
顧傾城在聽到寶寶兩個字時,眉頭一擰,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沉魚因為背對著顧傾城,所以並沒有發現好友的異樣,隻當他在開玩笑。
“你放心,寶寶會保護好你的。”
說著還開玩笑似的拍了拍好友的胸膛,聲音帶著一絲笑意。
景揚無奈地推開了懷裏的人,轉頭朝來人訕笑著:“顧總,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