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幸轉身,隻見降頭師身體不倒,仍用雙臂支撐於地麵,可頭顱卻飛旋在空中,帶著一股濃厚的腥臭之氣向他撲來。
地上還有兩個小鬼。
一個尖嘯著前衝,利爪揮舞,與飛天鬼頭配合著攻擊。
另一個則偷偷摸摸往在牆角吐血呻吟的接待僧人跑去,看上去像是準備附身奪舍。
這些都是降頭師的常用手段,裴子幸這幾日除了等待那夜總會的小妖帶來毛發,也對這些手段早有準備。
他任憑那頭顱張嘴咬下,在接觸到肌膚的一瞬間一抹黑光閃過。
降頭師的頭顱隻覺得下嘴之處仿佛變成了磐石,根本無法像想象中一樣撕咬開皮肉,將毒素注入到他的體內。
裴子幸則不慌不忙從口袋裏取出手槍,抬手便射。
每個小鬼各賞了兩槍,直接打得消散。
最有力量的左拳疾揮,一拳將頭顱擊飛。
頭顱搖搖晃晃飛回了降頭師的身體,喘息咳嗽不停。
“打完了沒有?”裴子幸上前一步,將正在掙紮起身的接待僧人又一拳砸到躬身嘔吐,然後扔到降頭師的身旁,“說實話,剛才見識了你們的飛降、鬼降和血咒,聽說還有什麼藥降和牛皮降的,你要不要也試試?”
降頭師的能力雖然邪乎,但其實自身戰鬥力並不強悍,此時已無餘力,捂著胸口烏啦啦說了些泰語。
“聽不懂,趕緊翻譯。”裴子幸作勢又要踢那接待僧。
“他問你究竟想幹什麼?”接待僧噤若寒蟬,趕緊說道。
裴子幸蹲下,從上衣內兜掏出四張照片,一一攤開,道:“告訴我,這幾個人來過你們這裏沒有,分別幹了什麼?”
降頭師接過照片,皺眉分辨了許久,才開口詳細說了起來。
照片中是三女一男,個個光鮮靚麗。
其中,有人來過,有人沒來過。
有人來了不止一回。
……
許久之後,裴子幸才站起身來,臉色有些鐵青。
他從之前打聽來信息與降頭師的敘述一一對照,覺得至少每一個時間點上是沒有衝突的。
也就是說,雖然事情聽上去有些亂七八糟,可八成應該是真的。
將心中感慨壓下,他不屑地看了一眼麵前一副弱者求饒姿態的降頭師和接待僧,將剛買來的佛牌吊墜從脖子上扯斷。
擲在地上,一腳踏碎。
一縷黑影從佛牌中遁出,逐漸凝成一個畸形的小鬼形象。
裴子幸揮了揮手,分出一絲絲魂力送了過去,就如平日裏喂食蝴蝶一樣,喂食著這個小鬼。
小鬼驟然得到滋養,並不覺得飽和,反而變得瘋顛狂躁。
要吃。
要不停的吃。
它俯趴下身軀,一顆大頭三百六十度轉動,四處尋找著食物。
身後的男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讓它不敢覬覦。
那麼就隻剩前方兩個光頭男人。
一撲而上……
尖叫、鮮血、碎肉……
裴子幸偏過頭,懶得去看眼前的血腥。
這便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