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往事如煙(2 / 3)

屠蘇一臉疑惑的問蘇中晨:“表小姐和陸公子?這是哪一出?”她清楚記得這裏的人並不承認妾室的娘家親戚,像陸雲岩隻有他正妻的娘家人才有資格稱為姑爺,而他們家隻能稱公子或少爺之類的。

蘇中晨目光閃了閃,心裏已經明白是誰來了。陸雲岩帶著秋碧來看姨母,不知是真寵得秋碧還是別有他圖。心裏雖這麼想,他臉上卻沒流露出任何不悅的神色。隻拉著屠蘇趕緊換待客的衣裳。他先給自己挑了一身屠蘇平常最喜歡他穿的玄色棉袍係上同色腰帶,再換上新鞋新帽,迅速拾掇好自己,他又忙著幫屠蘇挑選衣服。

“娘子,你穿這件。”

“嗯。”屠蘇向來對衣服不太挑剔,後來幹脆全權交給蘇中晨,任由他做主打扮自己。蘇中晨眉開眼笑的挑好衣裳,熟練的幫她穿好,才殷勤的拉著她下樓。

屠蘇一出了月亮門,便不由自主的想甩開他的手,誰知她上一刻剛甩開,下一刻蘇中晨又飛快的捉住。屠蘇無奈的說道:“你不是不好意思在外麵拉拉扯扯嗎?”屠蘇較之幾年前,行為愈發收斂,無他,入鄉隨俗,懶得引人注目而已。

蘇中晨今日卻一反常態的答道:“為夫如今想通了,我拉自己的娘子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些笑話咱們的人純粹是吃飽撐的。”

屠蘇心中了然,他其實是在向某人示威吧,但卻沒有揭穿他,隻是笑而不語。蘇中晨似乎有些不滿意她這種姿態,一路上不停的引她說話。屠蘇實在看不下去他那副煞費苦心的樣子,隻好跟他瞎扯一氣。

待兩人到達大廳時,其他人早已聞訊趕到。關文和關毛正陪著陸雲岩說話,林氏和秋碧陪坐在一旁。一見到屠蘇進來,陸雲岩兩道水澄澄的目光立即向她射過來。屠蘇也迅速打量了他一眼,陸雲岩倒是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氣質越發穩健。隻是那道目光,再也不複當年的清澈單純,多了一些稍經世事的複雜和疲遝。屠蘇隻是略掃一眼,便挪開了目光,上前熱情招呼兩人。秋碧也忙站起來還禮。陸雲岩不敢長久的注視屠蘇,隻好將目光轉到了蘇中晨身上。

這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然,他以前就偶爾聽秋碧說過,這個名義上的表妹夫有了大變樣,但沒想到卻和以前相差那麼大。兩者簡直是螢火和皓月的差距,不由得讓人有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蘇中晨對他剛才的行為很不滿,兩人此時是不動聲色的互相打量著,雖然嘴裏都說著一些客套話,卻明顯的是話不投機言不由衷。連一向粗心的關毛也感覺了氣氛不對勁。他也沒什麼好的解決之道,連忙大聲說道:“來來,今日大夥難得聚在一起,喝酒喝酒。”

陸雲岩強行壓下心中自己那股酸澀異樣的感覺,臉上帶笑道:“蘇公子,你如今可真是大變樣,若非你和屠蘇同時出現,我可不敢認得。”

蘇中晨抱拳一笑道:“慚愧,當年微染小恙,幸而得愈。不知陸兄身體一向可好?”

陸雲岩皮笑肉不笑的應付道:“還好還好。”

蘇中晨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意道:“我觀陸兄的身體比以前康健了許多,想必陸少夫人沒少盡心吧。說起來,陸少夫人未嫁之前和拙荊還算是閨中蜜友,前幾日拙荊還念叨她呢。”陸雲岩聽蘇中晨一口一個拙荊,不覺有些刺耳,再聽他故意提起自己的妻子富丹寧,心中越發有些不悅。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敷衍。

秋碧一邊跟屠蘇和林氏說話,一邊支耳傾聽這邊的動靜。眼看他們兩人這樣,心中不禁有些起急。

關文見此情形,連忙拿話支開。關毛也拉著蘇中晨東拉西扯,這才勉強將兩人的注意力引開。屠蘇看蘇中晨那副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麵上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林氏也早看出氣氛不對付,便笑著說道:“秋碧,讓你妹子領你去園子裏逛逛吧。”

屠蘇應聲起身帶著秋碧在前頭,陸雲岩也順勢說道:“走吧,文賢弟,我們也去逛逛。”一行人呼呼啦啦全部起身到園中,屠蘇和秋碧在前,關文和陸雲岩在中,關毛拉著蘇中晨在後頭走著。關毛看前麵的人離得遠了,才拉拉蘇中晨的衣袖道:“哎,我說妹夫,你們倆可別打起來了。”蘇中晨聞言忍俊不禁,隻笑不語。

關毛仍盡職盡責的勸道:“真的不能打。那姓陸的身體弱,當年我就隨便揮了一下拳頭他就能暈倒,你動手不妥。再者,你這樣做肯定會折了我大妹的麵子,晚上你回去後,免不了又要跪搓板,我到時可幫不了你。”

蘇中晨假裝思索片刻,很受教的點頭說道:“本來我是存了一肚子的氣,真想揍他。聽大舅哥這麼一勸,當真是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我還是歇了這份心思吧。”關毛一聽自己的勸告起了作用,不由得樂開了懷,心中暗忖,娘子老說我這人心腸直,不如二弟能說會道,待我回去炫耀一番定讓她刮目相看。蘇中晨將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又隨口說道:“大哥,我已想通,你也不用跟著了,今日貴客來家,你趕緊去讓嫂子殺雞割肉,再去搬兩壇好酒來。別讓人說咱家招待不周。”這話正中關毛下懷,他忙笑嗬嗬的道:“妹夫說的是,我這就去。”剛走兩步又折了回來,悄聲說道:“唉,好妹夫,既是貴客來,就不能搬一般的酒是不是?”蘇中晨大方的將腰中的鑰匙遞給他:“這是後院庫房的鑰匙,快去吧,可別讓我娘子發現了。”關毛咧嘴一笑,攥著鑰匙一溜煙的跑了。

蘇中晨打發掉關毛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陸雲岩。陸雲岩雖然一直和關文說話,但目光卻一直都在向四處張望,明著是看園子,實則是在看人。秋碧這幾年一直貼身伺候陸雲岩,早練就了一雙慣會察言觀色的眼睛。她看陸雲岩如此作派,自然明了他的目的。心裏雖有些不是滋味,但仍打算盡心為他製造機會。也許他死了心就好了。眼看兩人越來越近,秋碧便趁機說道:“妹子,我一時有些口渴,先進屋潤潤口再來。”屠蘇笑著點頭讓她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