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雖然落在了後麵,然而禦花園畢竟地方足夠大,隨意尋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說話,自有宮女端上茶水點心。白葉見著薛如銀有些走神的模樣,隻裝作不知,一邊給眾人分了茶水,一邊仿佛不經意地問道:“聽聞今日一早皇上就到後宮給太後請安賀壽,這午宴,怕是不會過來了吧?”

她說著勾了勾唇角,聽著不遠處有人笑著說要一同作詩詠荷,緩緩搖頭,“這般做的詩詞,可能傳入皇上的耳中。”

“這倒是難說,若真有佳作,自然是能的。”楚雲容笑著看向白葉道:“你可有興趣?”

白葉搖頭,“作詩這種事情,我可是一竅不通。”她說著看向池邊的那幾個姑娘,淡淡道:“隻希望過會兒不要有人落水才是。”說著略微頓了下,“若是剛好皇上來時落水,那可就--”

“就如何?”林雅涵不知道想什麼,下意識就追問了一句,等著話出口卻才反應過來,連忙掩唇笑著道:“白妹妹你也太過於促狹了吧?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怎麼會有人不顧身份……”

白葉隻笑了笑,楚雲容卻不由揚眉,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著白葉時,鄭王府後花園中發生的事情。隻乾墨卻是被人推下水的,若非是白葉在一旁,說不得還真要鬧出人命來。

四人說說笑笑間卻是剛剛被人想起的乾墨掀開了一旁垂下的綠蘿,“好呀,原來郡主和鄉郡,連著林姑娘、薛姑娘是躲到了這般清淨的地方了!”

“快進來,我聽得外麵正要作詩呢,你可不能把我們都暴露出去!”楚雲容連忙叫道,一旁白葉頻頻點頭,“要是讓我開個藥方,倒是不能。寫詩?”她頓了頓,道:“怕是隻能寫湯頭歌充數了!”

白葉說的這是實話,讓她自己作詩的話,她是半句不會。不過,若是抄一首的話,對她來說倒不算難事。

乾墨連連搖頭,笑著道:“那可不行,我這邊得了差事,你們這四人裏,最少也要交上兩首才行。”她說著目光落在了楚雲容的身上,道:“郡主提議賞荷的,怎麼也要做一首才行。到時候咱們一同讓人謄抄好了,呈給太後瞧瞧,也算是給太後賀壽的心意了。”

“你這丫頭,平日裏可不見得這般喜歡出風頭!”楚雲容示意乾墨坐下,道:“老實交代,這般拿著我當借口,是想做什麼?”

乾墨這才苦笑了下,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讓我與郡主平日裏親近呢,就被人給尋了出來……”她說著拉著楚雲容的胳膊搖晃,“郡主就心疼心疼我吧,不然回頭我可要難受了。”

“這般說,倒是我的錯了?”楚雲容道,乾墨隻抿唇輕笑,“哪裏是郡主的錯,是郡主疼我罷了!”說著她轉頭看向林雅涵,道:“林姐姐也當做一首才是,你的才名,若是不寫上一首豈不是可惜了。”

“你已經拉了郡主了,竟然還想也把我拉下水?我可不寫,沒得讓人怨恨。”林雅涵這話可以說是說得十分不客氣,一副若是她寫了定然能夠把其他姑娘比下去的意思。偏偏乾墨聽了也不惱,隻抿唇笑著道:“林姐姐不寫,那白妹妹或者是薛妹妹寫一個吧?”

白葉搖頭,卻是輕輕推了薛如銀一把。薛如銀倒是讀過兩年的書,卻未曾對詩詞歌賦多有研究,此時被白葉輕輕推了一把卻還是有些遲疑。

隻乾墨卻是看出了意思,笑著道:“那就薛妹妹寫吧,不然真讓白妹妹寫了個湯頭歌,怕是要被笑話呢!”

白葉也不惱這話,隻笑著替薛如銀應下,乾墨功德圓滿,立刻離去讓人送筆墨紙硯過來。薛如銀這才拉著白葉的手低聲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可不會作詩。”

“不會作詩,那就寫個詞吧!”白葉抿唇輕笑,湊到了薛如銀的耳邊低聲念叨了幾句,然後道:“如何?”

薛如銀果然雙眼一亮,喜色浮上了雙眼。隻片刻之後,她又搖頭,“這不是弄虛作假?”

兩人聲音不大,然而隻看著架勢楚雲容也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抿唇笑著道:“說是賞荷,如今這月份,宮中的花也無非是那麼幾種,怕是有心人早就做好了,隻等這會兒默寫出來罷了。”

這話的意思在明白不過,白葉見她這般說立刻道:“郡主都這般說了,你大可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