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若說的輕描淡寫,轉而看向白葉。
“倒是你,這般與太後對峙,嚇了我一跳。”
白葉聞言隻笑了下,卻未曾多做解釋。楚容若如今自是了解她的性情,想起當初那個在他身邊小心翼翼,頗有些忍氣吞聲一般的女子,再看如今越發的冷靜自持,頗有主見的白葉,不由緩緩搖頭。
“我竟是被你騙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白葉聽得隻放下手中的書認真看了過去。
“王爺這話,究竟是何意思?我騙了王爺什麼?”
楚容若輕笑,四下並無旁人,他略微傾身過去,隔著桌子對白葉道:“本王可還記得,當初那個爬上我床的小姑娘,跟個小兔子一般,警惕左右,絲毫不敢放鬆,生怕被我吃了一般。”
白葉瞪眼,不得不承認楚容若越發的大膽起來。“什麼叫做,爬上你床……我那是給你治病!”她倒沒有覺得害羞,隻想著被楚容若這般調戲,忍不住回擊了下,一隻手越過桌子就輕輕落在了楚容若的手背上,指腹微微勾起輕輕摩挲。看著楚容若神色緊張的模樣這才輕笑出聲,“王爺覺得本鄉郡像是小白兔?”
楚容若垂下眼簾,慢慢放鬆下來。
“像是小白兔,實際上卻是頭母大蟲!”他說:“本王這般說,不知道雲林鄉郡可還滿意?”
白葉點頭,“這還差不多。”說著眼神轉而曖昧,“你就乖乖洗幹淨了,等著本母大蟲一口吃了你!”
楚容若呼吸一窒,明顯白葉這種直白的話讓他驚住了。白葉這才滿意地收手,笑眯眯地道:“王爺來的晚了些,可是太後那邊又出了什麼意外?”
“太後隻差被你指著鼻子說是裝病了,還能出什麼幺蛾子?”楚容若道:“來晚還是明州的事情,陶舒死而複生的事情雖然被壓製在了一個小範圍內,可還是被傳去了明州。張重山野心勃勃,豈會坐以待斃。”
“明州出了什麼亂子嗎?”白葉聞言不由坐直了些,白川夫婦所在的邊境雖然距離明州有些距離,卻也不算太遠。若是明州出了什麼差錯的話,隻怕白川夫婦就要親自帶兵去明州鎮壓了。
楚容若見她緊張卻不得不點了下頭,“八百裏加急,明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張重山已經控製住了軍部,明州知州等一係人已經被控製了起來。”
這般舉動,若說不是造反,怕都沒人信了。
白葉一手緊緊抓住了書本,隻看著楚容若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距離明州最近,且能夠壓製住張重山的合適人選,自然是白大將軍。”
“皇上已經下令了嗎?”白葉問,楚容若緩緩點頭,“我特意過來,就是知會你一聲。還有就是,讓太醫院的太醫準備藥材,挑選兩到四個太醫前往明州。”
“會發生戰事?”白葉皺眉,“難道鎮壓還不夠?張重山畢竟不是毛頭小子,他能坐到鎮南王這個位置,就應當清楚這個時候再起戰事怕是不智之舉……”
楚容若隻看著白葉不說話,白葉緩緩停了下來,低頭想了片刻,然後才道:“京中太醫和藥草什麼時候出發,我--”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可否一同前去?”
“你要去明州?”
“王爺應當知道,我的醫術,隻看給程行歌和我二哥的治療中,就當知道,我的醫術在戰事之中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她說著抬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不是我妄自菲薄,這確實是實情。”
她並非是一時衝動,而是從那一日陶舒隱約透出來的一些消息就開始認真思考著的。更何況,如今京中還有一個心心念念想要她性命的人,她總不能一直躲在明府之中不出門吧?
與其這樣,倒是不如躲出去好些。等著她再回京,鄉郡府也當建好了,若是可能還能夠從此次受傷退役的兵卒之中挑選一些好的隨扈。更何況,此次與明州開戰,帶兵的還是白川,她的生身父親。若說危險,原本隨軍的大夫就是最安全的了,加上這層身份的不同,她出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白葉把這些日子的分析一一講給楚容若說,見他依然緊繃著一張臉不露聲色,不由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道:“你剛剛不是還說我是個母大蟲嗎?我這頭母大蟲本領高強,自不會出事的。”
“這可不是能夠說笑的事情,你去明州做……”楚容若原本想說“你去明州能做什麼”然而想起白葉那神乎其技的醫術,若是她在戰場之後坐鎮,說不得能夠少死傷多少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