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若這些日子忙碌,何太醫給他把脈之後白葉就在一旁眼巴巴看著。跟著老師來,老師不開口她自然是不好上手給楚容若把脈的。可是,不親自把把脈,隻事後看脈案她卻又有些不放心。

楚容若見她的神色,因為辣還有些紅潤的唇角就微微勾了下,道:“不如請白姑娘也給本王把把脈?”

白葉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聲。一旁正在寫藥方的何太醫聞言這才抬眼看了下兩人,露出了然地笑容。“既然王爺開口了,那你就給王爺診診脈,別這些日子在家裏住著,手都生了。”

“是,老師。”白葉應道,上前給楚容若診脈。

楚容若體內的餘毒早這些年裏早已經深入骨髓了,如今看著調養得似乎差不多了,隻比常人略微虛點。然而,體內的餘毒一旦發作起來,卻是凶險萬分。

白葉給他把脈之後就沒有再貿然說話,楚容若看出她似是有心事,然而問詢了幾次白葉都避開。他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白葉既然不願意說,他自當用旁的辦法才是。

這一日從端王府回去,白夫人這邊就喜氣洋洋地與一個眼生的婦人說話,白葉請安之後在一旁略微聽了幾句這才明白,眼前這婦人竟然是京中有名的媒婆。

而白夫人請她來,說的自然是白淵和林雅涵的婚事了。

這之後白葉就也跟著忙碌了起來,卻不知道楚容若已經找到了那日賣她暮茨的胡商,正問著當日的情形。

胡商哪裏想到竟然會引得雍朝最為位高權重的端王注意,這會兒竟是硬生生冒出了滿頭的汗水,不是伸手擦一下,小心翼翼說起了當日的情形。

“小的做生意向來是有信用的,那暮茨決計沒有多收那位姑娘的錢。且我還送了她不少的東西和種子……”

楚容若倒是不覺得白葉會被眼前這個胡商給坑了,更何況,白葉不知道物價,那白淵還跟著呢。

“那暮茨,開花的時候真有那般漂亮,除此之外,你對這暮茨有多少了解?”楚容若不疾不徐的開口,聲音沒有多少的波動,也未曾提高半分,然而聽在胡商的耳中卻如同催命一般。他想了半響,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才道:“這是小的一個兄弟,上了穆連山頂,拚著命才帶下來的。一共有十幾株,隻一路到京中已經死了大半,之後大多都蔫吧了,雖然精心伺候了一些時日,最終卻還是隻剩下了三株。”

他說著偷偷瞄了眼楚容若的神色,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這才老老實實道:“這東西,隻有穆連山頂有,我們那邊姑娘若是冬日裏出嫁,能夠得一朵暮茨帶在頭上是再風光不過了。”

楚容若聽到這裏神色微動,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胡商,見他確實再也說不出什麼來,這才擺手示意帶他離去。

白葉買了那暮茨,難道竟然是為了明年……

楚容若想著唇角就勾了起來,眼中帶著絲絲柔情,全然沒有意識到他竟然是被一個胡商給帶偏了。

白淵和林雅涵兩人的婚事就這般不疾不徐地展開了,白葉原隻知道此時從定下一門婚事到成親很是複雜,真正在旁觀察才明白竟然是比她所想的還要複雜得多。

一直到正月底,兩家各自拿了八字去相熟的道觀或者是寺廟合了八字,且兩家家中事事順遂,這才算是邁出了第一步。而之後,就是二月二楚少戈和薛如銀的大婚之日了。

這一日京中熱鬧非凡,白葉天色還未曾亮就去了薛府之中,下車的時候正巧碰上林雅涵,兩人相識一笑,林雅涵就紅了臉。等著入內,就見薛府上下早已經燈火通明了,薛如銀的院中更是裝扮一新,祁紅見著她們兩人也連忙迎了上去,笑著道:“姑娘就說兩位姑娘該到了。”

白葉入內,就見著薛如銀一身大紅的嫁衣,那後擺長長在身後鋪開,上麵金線織就的凰應著燭光熠熠生輝。

“原就愈發的漂亮了,如今竟然又漂亮了三分。”白葉笑著上前,看著事到臨頭神色反而有些不安的薛如銀,隻輕輕握著她的手,並未多說什麼。

一旁站著的是宮中的派來的嬤嬤,那嬤嬤姓李,白葉之前也是見過幾次的,此時示意新綠塞了個荷包過去。新綠乖巧,塞了荷包就低聲道:“我家姑娘想跟薛姑娘說說姐妹間的悄悄話,還請李嬤嬤給個方便。”

那李嬤嬤在宮中多年,又被楚少戈派來薛府,自然不會這般沒眼色,悄沒聲兒的收了東西,手輕輕一揮就帶著宮中來的那些宮女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