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楚天闊才試探開口,“阿越,若你是個女子,多好……”

秦長越心頭一緊,眸子驟然一縮。

難道說,前世楚天闊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身份?不過是來試探自己?

“我這幾日一直睡不好,總想著,若你是個女子,定然比天下所有的姑娘都要好,我也不用……”

楚天闊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長越打斷,“好了!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我若是個女子,這秦家香火你來傳承嗎!”

楚天闊看了秦長越一會兒,沒從她麵上看出一丁點不對來。

奇怪,難道那個消息是假的?還是這秦長越瞞得太好了?

自己與她多年兄弟,她總不至於不信自己吧……

楚天闊心裏存了個疑影,但見得秦長越惱了,也不敢再說。

“好了阿越,不鬧了,我來是要告訴你,裕王要回京了。”

裕王?

秦長越記得他,裕王楚鳳歌,乃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弟弟,也是先皇最為寵愛的兒子,傳言先皇有意將皇位傳給他,隻是先皇去時他尚年幼,又一直體弱多病,自打先皇去後便常年待在外地,甚少回京。

前世,楚天闊還將楚鳳歌看成自己的有力競爭者,隻不過楚鳳歌無意於此,秦長越在楚天闊的授意下和楚鳳歌爭鬥過幾回以後,楚鳳歌便直接躲到了邊關去。

但是秦長越知道,楚鳳歌不是鬥不過自己,他隻是不屑。

“父皇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道裕王這次回京是為了什麼,”楚天闊將手搭在秦長越的胳膊上,“但是阿越,隻要你在我就不怕,你總會幫我的,對不對?”

秦長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還是對楚天闊笑了笑,“當然了。”

當然了,楚天闊,我會幫你踏入地獄的。

好好享受吧。

楚天闊想,自己剛剛從秦長越眼睛裏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恨意,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秦長越勉強忍著恨意和惡心又和楚天闊敘了一會兒兄弟情義,送走了楚天闊,她便趕緊差人把張清成叫了過來。

“你帶人去豐州,過幾日裕王會打那裏過,若是有什麼事情,你便暗中幫助一下。”

秦長越記得,前世豐州山賊暴亂,裕王差點死在那裏。

張清成從來不會違背秦長越的任何命令,趕緊點頭應下。

“對了,”秦長越眼睛一眯,“這幾日你將家中錢財拿出來,多去買些糧食囤著,昨日大伯娘說她母家哥哥有幾個鋪子要盤出去,咱們便接下吧,另外和京郊莊子上的人都簽訂契約,今年的糧食,都供應給我們。”

前世便是此時,魚米之鄉的南唐大旱,一時間糧食價格上漲不少,趙家有不少糧食鋪子,狠狠發了一筆財。

秦長越此舉,一來是為了斬斷趙家的財路,二來,她也記得,前世楚天闊有了麻煩,手頭吃緊,是自己傾全家之力助他渡過難關。

她還不打算這麼早就和楚天闊翻臉,當然要找個好理由不借給他錢才好。

“將軍,你沒事吧。”張清成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將軍一向不在錢財上下功夫,這是忽然怎麼了?

“您是不是心情不好?這幾日三殿下約您出去喝酒,您也很少去了。”

張清成與秦長越並肩奮戰多年,從小在秦家長大,與秦長越感情深厚。

秦長越抿唇一笑,“沒有,不過,我是有好幾日沒有和三殿下一道喝酒了,下次他來約我,你替我應下。”

三日後,秦長越就接到了楚天闊的邀請,約她去湖心船上飲酒。

湖心。

收到這個消息時秦長越便笑了笑,未做多言。

多年相識,楚天闊不知她畏水?

上一世,她還真是被情感糊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