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不過呆怔的時候,安國夫人已經把她扶了起來了。

安國夫人隻是輕聲地喚了花宜進來,囑咐道:“好好照顧小姐。”便離開了。

嶽寧的心緒卻是久久地不能平靜,就好像是一塊石頭突然丟進了平靜的湖水裏一般,暈開的漣漪讓她的心裏的思緒漸漸地爬滿了心頭,就好像是屋上成片成片的爬山虎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她何嚐不想去找莫問,可是安國夫人的話已經說道了這個分上了。自從嫁給了裴皓之後,她見母親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了,為著仇恨死去活來,失去了所有的歡悅。

至於莫問,那是她人生的另一個開始啊,她也割舍不下。

“花宜,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嶽寧突然的出聲,讓淒冷的房間染上了些許的生氣。

花宜有些不知所措,隻是愣愣地說道:“奴婢,沒有經曆過,所以不知道。”

半晌,嶽寧才歎息,道:“也罷,是我不該問。”

一夜,如銀的柔和卻散不去嶽寧眉心的淡淡憂愁,未眠。

次日,不過是天剛剛拂曉,嶽寧就貓著腰開始籌劃自己的行動。

昨晚,她幾乎是想了半夜,覺得自己還是該去見莫問一麵。因為她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會不會是訣別。時間耽擱的越久,她的心便越是無法寧靜。

可是,誰又能想到,她不過才隻是輕輕地推開了窗戶的一角,就突然被一隻手給緊緊地扼住了手腕,接著便出現了花宜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小姐,你要做什麼?”花宜淡淡地問道。

嶽寧卻是又氣又惱,她跺了跺腳,道:“我看看天氣不行嗎?”

說罷,準備轉身回去,卻是突然計上心頭,故作驚訝道:“啊,娘,你來啦!”

花宜疑惑地轉身準備行禮,卻發現隻是空空如也,等她轉過身來,迎接她的卻是嶽寧那一包白色的粉末。

嶽寧下的麻醉散的分量有些重,饒是花宜有些拳腳功夫,卻還是感覺到一陣酸麻席卷而來,嘴巴開合,卻說不出話來。

到了最後,幹脆所有的意識都被麻醉,腦海裏隻是剩下嶽寧的笑容和離去的背影。

嶽寧滿意地出了房間,原來是這會兒時間還很早,嶽府的下人也還未出來,她自然是很容易地就從後門出去了。

隻是一匹紅棗馬,佳人便策馬闖向那未知的遠方,隻因為那裏有她心心念念的良人。

待到安國夫人過來的時候,便看到了沉睡在角落的花宜,她心裏便開始暗叫不好了。

果然,她這個女兒她還是了解的,房間內早已是空空如也。

花宜醒來看到安國夫人沉著的臉色,便趕緊嚇得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沒有看好小姐,還請夫人責罰。”

安國夫人隻是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自己的女兒我自然知道。”

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是何時變得鬼心眼這麼多了。不過,她一路上的安危倒是可以暗中派人保護的,隻是宮裏那邊,她可是要想辦法瞞著的。那個皇帝老兒,心機頗深的,隻怕是留著嶽寧也是為了脅迫莫問的。

果不其然,府裏很快便招來了皇上身邊的得臉的太監了。

一隊禦林軍將嶽府給團團地圍住了,那架勢倒是有點嚇人。

太監的聲音尖細,語氣卻是高高在上,道:“安國夫人,皇上要見嶽小姐。”

安國夫人也是見過大場麵的女子,所以還有幾分從容,隻見她卻是眉目一沉,道:“公公真是說笑,寧兒不是就在宮中麼?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本夫人正好也想要見見女兒,還勞煩公公給皇上稟告了。”

那太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畢竟是陳國第一世家,他也不敢多加為難,隻好悻悻地說道:“夫人多慮了,嶽小姐在宮中過得很好,是我糊塗了,打擾夫人了。”

說罷便一聲令下,帶著所有的人都走了。隻是安國夫人這一番搶白,他難免是要記在心上的了,交代或許不是那麼好聽了。

“啟稟皇上,安國夫人據不承認留了嶽小姐。”那太監“添油加醋”地回稟道。

老皇上的麵容便倏忽地不高興了,口氣裏是淡淡的不悅,道:“傳朕的意思,嶽府周圍全部派上侍衛,閑雜人等,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