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疤子直接一把將短刀奪過,走到財爺麵前,遞給他。
財爺拿到麵前端詳起來,這把刀金柄銀鞘,上麵裝飾了華麗的雲紋,還有幾顆寶石點綴,看著不像武器更像是禮器。
他又將刀在手裏顛了顛,最後拔刀出鞘,一刀劈向桌上的果盤。
叮!
先是果盤上的脆梨出現一條滲透汁液的裂縫,隨後梨子無聲的裂成了兩半,兩半梨子的重量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果盤在梨子晃蕩的不均勻重量下,一聲脆響裂成了兩半。
“好刀,這鑄刀的手藝不凡,不說的話我還以為是一件神兵。”
財爺將刀刃仔細端詳一番,發現上麵連一絲梨子的汁液也未殘留,反手收刀入鞘誇讚道。
“三條腿兄弟,這刀不錯,在普通利器中能稱得上登峰造極,它值的上一百兩銀子,再算上刀身上鑲金嵌玉的東西,我給他估價一百五十兩。”
三條腿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這一百五十兩足夠自己揮霍很久了。
“但是,這東西是黑貨,自然是不能按市價給你算錢的,如果我沒猜錯,咱們桐固縣也隻有風家才會造這種既實用又好像裝飾的刀,出了我這裏,沒人敢收它的。所以這刀要打個五折,我給你七十五兩,三條腿兄弟覺得這價格如何?”
財爺持刀在手,向三條腿看來,他語氣溫和,但他身旁的幾個兄弟都將手放在了刀柄劍柄上,一時間氣氛凝重起來,似乎三條腿現在不答應,下一刻就會命喪當場。
“道上誰人不知道,財爺做事公道,這筆買賣財爺出的價剛剛好,這價出到了我的心坎裏了。”
三條腿連忙拱手向前一拜,掩飾自己的驚慌之色,同時心裏暗罵,也不知道是誰亂傳的財爺仗義這種鬼話,這不是坑人嘛。
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三條腿扶起,財爺爽朗的笑音在耳邊響起。
“疤子,快去拿錢,三條腿兄弟可是和咱們做了一場好生意啊。”
兩旁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漢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氣氛瞬間變得融洽,仿佛剛才都是錯覺,為了融入這美好的氛圍,三條腿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歡笑聲中,三條腿懷裏揣著七十五兩銀子離開了這間屋子,在疤子的帶領下來到院中的一間小屋前,一把將他推進門內。
“杏兒是我們這的頭牌,一次要價五兩銀子,這次算你走運,財爺把你這次的票資免了,快去好好快活快活吧。”
房門在身後關閉,紅色的蠟燭照亮了不大的房裏,一個隻穿了肚兜和紅色褻褲的女孩子正在桌前描眉。
聽到有人進門,女孩轉身看過來,露出一張還帶著些稚氣的漂亮麵孔,雖然美麗,但身材和樣貌都不像長開的樣子。
“你多大了?”
進門後,三條腿沒了在外表現的急色,不急不緩地問道。
“這位爺是喜歡小一點的還是大一點的?您想要我多大,我就是多大。”
女孩開口就滿是風塵氣,這似乎讓三條腿有些掃興,一縷縷慘白色的霧氣在房間彌漫開來,將因為這變故而驚呼出聲的女孩聲音消弭其中,他才再次開口。
“這麼小的年紀就會殺人,你一定吃過很多苦吧,我幫你一把吧,以後就不用活的這麼辛苦了。”
在鬼霧中,女孩兩眼一翻摔倒在地,露出了別在後腰的匕首。
站在原地的三條腿麵目蠕動,身材長高,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這不是杜康又是誰。
“財爺做事不地道啊,低價買了別人的東西還想殺人,真不是個東西。這樣我殺起你來也就更理直氣壯了。”
杜康走上前去,低頭看看這個小女孩,雖然她骨骼纖細全身沒幾兩肉,但暗殺一個凡人,有時候一個小女孩和一把匕首就足夠了。
“分神化念確實好用,直接在分出的神念裏編排好擬定的記憶和人格,用來演戲真的是本色出演,至少騙騙凡人不成問題。”
一腳踩在女孩光潔的背上,輕輕一用力就碾碎她的心髒。
“算算時間,那邊也應該開始了吧。”
……
財爺將新到手的寶刀放在一個大小剛剛好的木盒裏,交給了回來交差的疤子。
“都安排好了嗎?”
“財爺,我做事,您放心。杏兒房裏的蠟燭加了軟筋散,那三條腿被熏一會肯定三條腿都軟了,以杏兒的身手殺他不難。”
“嗯,這把刀你拿去寶庫裏放好,過幾天風家一百九十八少爺生日,我要送這把刀,捎帶也把那個小癟三的頭送過去,敢偷風家的東西,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的人就來銷贓,死得不冤枉。”
“是,我這就去。”
疤子領了刀就往外走去,留在屋裏的眾人又開始繼續商議起逼幾個欠錢賭徒賣兒賣女的事情。
疤子捧著刀走在院子裏,並未注意到院中出現了稀薄的霧氣。往日熟悉的賭徒叫喊聲和女人呻吟聲湧入耳朵,他也隻覺得莫名的煩躁,突然想衝進去把錢全都搶光,再玩玩那些風騷的女人。
木盒中的刀輕微地震動起來,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莫名出現,並不斷回蕩。
“刀就是權,財爺和他手下的打手都隻是凡人,憑什麼他能威風八麵,手裏有錢,懷裏還有女人。不過是靠著自己夠狠,機緣巧合做了風家的狗而已,他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