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神倒著茶水,沒有聽清楚,後來才反應過來她問的什麼,於是笑了笑,“和英溪在一起的時候,火爐上放著的,永遠都是酒水。我們常常對月飲酒,談論在哪裏運用何種戰術,談論擴張邊疆以後又如何整頓魔族。”
心下不由得惆悵了幾分,司寇雲搖了搖頭,“英溪究竟哪裏好了,值得你如此真心以待?”
“你就是英溪,”無神忽然認真地直視著她,“你有多好,英溪就有多好。也許,你所看到的是,我對待英溪的感情有多深厚,卻因此欺騙了你的雙眼,難道你的內心看不到,我愛的人她究竟是誰?”
“她是她,我是我,”司寇雲的神色冷了下來,“如果你還沒有從英溪的愛情中走出來,就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難道你還沒有明白嗎?”無神一手握住她的手,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掙脫,但他早已握緊放在心口,“你敢聽我的心跳嗎?你敢大聲說,你司寇雲一點都不愛完顏無神嗎?!”
司寇雲有些猝不及防的狼狽,她慌亂地躲過無神炙熱的眼神,“我不知道……”
“你看,”無神笑得有些無可奈何,“你現在連正視自己感情的勇氣都沒有,還能看到內心真正的想法嗎?”
“不是的,”司寇雲蒼白地狡辯著,“我隻是因為英溪的事情而一時混亂了而已。”
無神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的眼角,語氣柔和道:“你不是因為英溪而混亂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是因為英溪而愛上了轉世的你,所有的感情,都是那麼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因為,這就是宿命,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
司寇雲腦子有些空白地看著無神。
無神撫上她的臉,鳳眸微彎,“我愛英溪,和現在同樣深愛著你,這絲毫不矛盾,因為愛就是一個整體,不分英溪,也不分你,愛沒有轉世,更沒有輪回,沒有時間期限,沒有任何雜質,它就是純粹的,永遠都沒有界限。”
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司寇雲心中的迷霧仿佛一點點被吹散,不知為何,心下一痛,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淚。
“西月……”
無神身子一僵,握著她雙肩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含著濃濃的醋意,“你說什麼?”
自己好不容易說通了她,沒有想到她此刻心心念念的卻是另一個人,叫他怎麼不氣,“司寇雲,你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司寇雲回握住他的手,回想起她離開渺落穀,賀樓西月雙眼中的絕望,她的臉色一片淒然,“我答應過他,我會嫁給他的,我怎麼會突然食言呢?我傷害了他,他現在一定悲痛極了,不行,我要回去告訴他……”
“司寇雲!”無神一把拉住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想回去找他,然後呢?告訴他,你愛他?最後拋棄和你成親的夏君明,拋棄一直守護著你的邪殷,拋棄我完顏無神?”
司寇雲好亂,她的腦袋好亂,司寇英溪也好,賀樓無憂也罷,現在她好想忘記一切,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
這一切,原本就不是屬於她的,愛也罷,恨也罷,那都是曾經死去的那個司寇雲的。
她淒然地歎了一口氣,重新看向無神,“我好累,我隻想報完仇,然後安靜地離開這個世界,如果還有下一世,你們能徹底離開我的世界嗎?”
司寇雲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句話,在最後竟然成了現實,早知如此,現在就算讓她死一千次,她也絕不會說出這一句話。
心下一緊,無神無力地鬆開了她,落寞地轉過身,搖了搖頭,“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寧靜和幸福,我何嚐又做不到呢?”
司寇雲伸出手,正要說些什麼,可她笑了笑,又縮了回來。
“你今夜找我,想必不是為了重敘舊情吧?”
無神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緒,恢複一貫的漫不經心,“這一次你投靠魔族,我想與你裏應外合。”
“我可以答應,”司寇雲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無神微訝,“你有什麼條件?”
司寇雲抿起唇角,“重羲、第五墨穀和滄桀三人的命。”
“這三人,人人得而誅之,這並不算是條件。”無神道。
“那你們的計劃多久開始實行,”司寇雲冷冷看向窗外,“我不想等得太久。”
“我已經讓他們多活了一千年,我比你更想要了他們的命,”無神道,“為了這一天,我部署了一千年年,等的就是他們帶領魔君壓境東大陸,現在一切準備就緒,隻欠他們全麵開戰的這一股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