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門也從外被撞開了。
偽裝成車夫的史蒂夫最先衝了進來,看到屋裏的情況才放下心來。
他立刻瞟到了地上的黑色棍子,哪怕一貫喜形不露於色,他的臉色也黑了一分。
兩分鍾前,就是因為這個根會放電的不明狀物,他和外麵的同事差點栽了。
“太好了,兩位沒有被這見鬼的放電棍子傷到。”
史蒂夫說到,“外麵的男人也控製住了,左手缺兩根手指。他正是使用這種電棍攻擊我們。“
瑪麗看著棍子的造型,頂端有銅絲,棍身正題多被橡膠包裹。這東西瞧著粗製濫造,卻也是一種不曾問世的新發明——形似初代電擊棒。
哪怕這根電棍的功率、穩定性、形製等等都不能與後世相比,但在幹電池尚未出現的時代,又有幾個人能搞出這種新發明。
盧西恩在少年時期就表現出了電磁學上的天賦。
傑夫做出了如此判斷正確,如今的電棍正是驗證了這個猜測。
瑪麗沒有冒然用手去撿,而找了一隻幹燥的陶瓷盆,用手杖將電棍挑進了瓷盆。
“史蒂夫先生,這根電擊棒我就帶回去研究一下。至於審訊等兩位疑犯的事宜就辛苦你們了。”
可別談什麼私自拿取凶器,這本就不再是柏林警方管轄的案件,而這個時代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史蒂文當然不會多言,反正還有一根電棍可以讓他回去交差。
“福爾摩斯先生,我就先回家等您了。”
瑪麗單手拿起瓷盆,眼神卻掃了一眼邁克羅夫特的右腳。這人一腳踹飛實木茶幾
,不知道腳指會不會痛?
顯然,眼下不合適問這類私人問題。
一眾人有序離開了。
瑪麗獨自駕車先走,隱約能聽到身後押解嫌犯的動靜。
很快,大街上就空無一人。
雪地上隻有車輪痕跡與一些淩亂的腳印。
審訊沒有持續太久,兩小時不到就結束了。
凶手並未拒不開口,為了證明他不似報紙上說的藏頭露尾的懦夫,還頗為自滿得意地交代了整個作案經過。
那與此前推測幾乎一致。主犯旺達·盧西恩,法國人,正如推測中因在戰爭受傷失去手指受到嚴重刺激。
他覺得以彈琴的手指換得了詭異的翅膀,隻不過一般人都看不到他背後的黑色羽毛翅膀,還叫那幻肢症。他一度在精神病院問診,但接受電擊治療並無改善症狀。
為了驗證翅膀與手指缺失的關係,他先是誘騙了神誌不清的老人與無反抗能力的流浪兒,對其做斷肢與電擊實驗。
廢棄教堂地下室的骸骨,與繪製塗鴉的鮮血就是從這些被害者身體提取。
對於盧西恩而言,人體實驗結果再明顯不過,他是唯一個擁有神之翅膀的人類。
先後布局殺害了驢子、黑貓、狗子、公雞,這四隻具有象征意義的動物。在此過程中,一直沒有人能夠識破阻止他的行為,那讓他更確定自己的與眾不同,是注定要走上複仇之路的男人。
“盧西恩作案模式進化後,第一個選擇殺害小拉爾夫的原因說來很簡單。”
邁克羅夫特結束審訊就回了家,概括說起盧西恩的供述。
“除了小拉爾夫被殺會引起轟動之外,還有盧西恩和他有個人恩怨。三年前,小拉爾夫羞辱過盧西恩非常欣賞的一位小提琴家。”
是的,有時作案理由很簡單。
至於從犯莉莉·艾米樂,她和盧西恩是認識五年的老相識。兩人結識於在法國巴黎咖啡廳,盧西恩是顧客,而艾米樂是暗戀他的糕點師。
今年年初,盧西恩在戰場上斷了手指,艾米樂主動照顧了這位熟客。在盧西恩有意的引誘與洗腦之下,艾米樂以為她得到了一份深愛,就走上了
幫凶殺人的道路。
至此,整個案件真相大白。
“我猜你會問盧西恩選擇廢棄教堂地下室的原因,根據他的供述,他是憑著少年記憶隨便找了一個柏林合適的拋屍地,廢棄教堂荒無人煙非常合適。”
邁克羅夫特表示除了廢棄教堂,盧西恩還供述了其他的分屍地點與電擊受害者的地點等。不隻在柏林市內,還有周邊區域。
至於廢棄教堂地下室裏牆上原有的聖甲蟲圖案呢?
邁克羅夫特遺憾地表示,“盧西恩進入廢棄教堂時,地下室牆體上的圖案都已經風化脫落。對於十五年前隨探險社一起入內的見聞,他並沒有多少深刻的記憶。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一間有些蟲子圖案的地下室,沒有什麼特別的。”
是嗎?廢棄教堂有過火災,柏林大學檔案室也有過火災。兩處都有聖甲蟲社的痕跡,那也是巧合嗎?
瑪麗不可能憑盧西恩的幾句供詞下定論,聖誕假期的巴登巴登鎮之旅是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