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淵恍惚了一下。
瞧著麵前的小夥子,和自己一樣高了,眉眼外捉,有他的輪廓,也有言念的樣子,不知不覺真的長大了,時間如同流水一樣在指縫間過去了。
十多年,許是因為歲月靜好,安穩充足,所以轉瞬即逝。
“你媽過生日,你做大哥的不在,說得過去嗎?”
雖然是訓斥的話,但江北淵的語氣卻是軟的。
江清池垂了下眸,“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她今天過生日,沒人陪她過,我保證,就這麼一次,下一年我肯定給媽慶生。”
“女朋友?”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然後江北淵就放江清池離開了。
臨走前,告訴江清池,要晚上親自給媽媽打電話,對言念說生日快樂,然後周末回家一趟,將功補過。
江清池說好!
江北淵把門關上,拎著手提袋進了臥室。
言念揉搓著眼睛,“老公,我好像聽到大池的聲音……”
“嗯,給你送禮物來了,晚上陪他女朋友過,勉強原諒他一次好了。”
江北淵把禮物放桌上,坐在床頭,摸著言念的頭發,親了親她的臉。
對這個女人,他看一輩子都看不夠,有種很深的前世今生的感情。
言念一開始迷迷糊糊哦了一聲……
下一秒,猛地坐起來,嚇了江北淵一跳,哭笑不得問她怎麼了。
言念抓著他胳膊,“趕緊給兒子打錢啊,他談戀愛當然得花很多錢!”
江北淵哼了一聲,“剛才他也沒問我要錢。”
“哎呀,你是不是親爹?你談戀愛的時候不花錢啊?!”
江北淵想了想,“當初追你的時候,除了給你充一萬塊q幣,好像真沒花太多錢。”
“那是因為我好騙!”
江北淵:“……”
接著,江北淵嘴上答應著言念,給江清池卡裏打錢!
然並卵!
江北淵不是那種會舔著臉問:“兒子,是不是錢不夠花了,爸爸給你打點錢吧,不夠再問爹要。”
這種話,江北淵一輩子都說不出來!
他不是會噓寒問暖的性子。
江清池沒錢花的時候,自然會主動問他要錢的。
現在沒要,說明自己心裏有數,所以何必管他?
……
慕煙燭今年的生日很慘淡。
她給自己放了一天假,睡了一上午的覺,中午隨便點了個外賣,然後下午在學校跟孤魂野鬼一般閑逛。
“我喜歡你的眼睛,你的睫毛,你的側臉……”
手機鈴聲響起來,是她弟弟慕然打來的電話。
慕然是慕煙燭的表弟,叔叔和嬸嬸的兒子,今年上初三。
“喂慕然?”
“姐,你今年生日怎麼過的啊?”
“我啊,一堆姐妹陪著我呢,”慕煙燭低頭舞弄著圖書館門前的青草,笑著道。
“是嗎?你們宿舍的小姑娘,不是考研的考研,當兵的當兵,人家還有時間陪你慶生啊?”
“這不是看我可憐沒人愛嗎,當然得陪著我過生日。”
“那你現在吃蛋糕了嗎?”
“吃了啊,64寸的大蛋糕,超級大超級好吃,等會我拍照給你發過去昂!”
慕煙燭想著,等下從網上找張蛋糕的圖片,給慕然發過去好了。
“姐,你吃的是青草蛋糕嗎?”
“啥?”
還沒等慕煙燭反應過來,忽然有人拍了她後背一下。
轉頭看到慕然那張放大版的臉,嚇得慕煙燭尖叫了兩嗓子,我的媽!!
拍著脆弱的小心髒,慕然手裏提著一個蛋糕,瞧著她的慫樣兒哈哈大笑。
慕然身旁站著她的好閨蜜李雯娜。
“surprise!”
“姐,生日快樂!”
慕煙燭驚過之後,隻剩喜,眼圈倏地紅透了。
“你倆怎麼過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故意嚇嚇你唄,看你的反應,也不枉費我們坐了仨小時的高鐵!”
李雯娜是慕煙燭最好的朋友,她說下周回來看慕煙燭,慕煙燭沒想到她今天過來了。
還和自己弟弟一起。
“你倆吃飯沒有?”慕煙燭問。
“別說了,高鐵上的東西特難吃,我和雯娜姐下車都吐了!”
“我們學校餐廳的飯菜超級好吃,走走走,咱們找個地好好說說話!”
慕煙燭把眼鏡摘掉了,因為眼淚把鏡片模糊掉了,都要看不清楚路了。
那雙彎彎的杏仁眼徹底暴露出來,好久沒笑得這麼開心過了。
今天是周日,周日晚上餐廳的人都很少,有對象的,都和對象出去過夜了,沒有對象的,就和朋友出去逛街了,所以餐廳開的窗口也少。
慕煙燭今天大方,把餐廳裏能點的東西,各點了一份,然後滿滿的擺了一長桌,就像是吃自助餐一樣。
李雯娜和慕然兩個人狼吞虎咽。
慕煙燭讓他們慢點吃,一邊遞水過去。
“哎,你當心點你們宿舍那個黃色短頭發的姑娘。”李雯娜大口咀嚼著,一邊說。
“誰?方藝藝?”
“對對,就是她,她是我同事的小學同學,那人就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你少跟這種人接觸吧。”
“嗯我知道。”
方藝藝是慕煙燭的上鋪,同慕煙燭說過全宿舍人的壞話。
慕煙燭不是傻子,這種人對著別人的時候,也免不得說她的壞話,所以隻能是萍水之交,不能做真心朋友,因為人品不行。
“姐你大學都要畢業了,還沒交男朋友?”
慕然的話音剛落,慕煙燭腦海裏浮現出江清池那張帥臉,咳嗽好幾聲。
“沒……我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慕然你快看,你姐臉紅了!”
“豈止是臉,耳朵根都紅了!”
“你倆夠了啊!”
慕煙燭一拍桌子,生怕這倆貨刨根問底,所以趕忙從書包裏掏出一副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