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摸三的吧!”
摸三這遊戲,慕煙燭從小玩到大,李雯娜和慕然也都熟悉遊戲規則。
按照順時針的順序,每個人依次摸3張撲克牌,然後出牌,紅桃十、紅桃k和紅桃2,以及大王小王,都算十分,最後加起來看誰的分數多,分數最少的那人,就往臉上貼紙。
二十局過去了……
慕煙燭和李雯娜的臉上各一張紙,剩下的十八張全在慕然臉上!
慕然數次懷疑兩個姐姐使詐,數次找不到證據!
“還來嗎小老弟?”慕煙燭眼睛很亮。
還不信這個邪了!
慕然甩牌——
“來!我要翻盤嗷嗷嗷!”
“哈哈哈,你臉已經沒得貼了,接下來該貼鼻孔了。”
江清池趕到餐廳,站在門口遠遠地就看到慕煙燭在笑。
他喘著氣,兩隻手撐著膝蓋,額前的汗水順著下顎線滑到地上。
他找了她一個下午,給她發消息也不回,以為她會去自習室,去六樓,去圖書館,去小湖邊閑逛,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就在餐廳。
江清池原本還想著,餐廳周日都沒幾個人,慕煙燭怎麼可能過來這邊。
果然還是他大意了。
“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傳到了江清池的耳朵裏。
從他這個角度,看到慕煙燭和另一個女生在拍手叫好,然後兩個人把紙條樣子的東西,貼到了對麵的男生臉上。
江清池第一次見慕煙燭笑得這麼沒防備,這麼燦爛,她的兩個梨渦盛滿了歡樂,那雙眼睛也都快要眯成一條縫了。
江清池注視著她。
一邊在平複急促的呼吸,一邊在思忖,這一男一女和慕煙燭是什麼關係。
正想著,三個人忽然起身了。
江清池趕忙後退了兩步,側身閃到陰影的地帶,前麵有一堵牆,正好擋住了他的半個身體。
再加上嵌入陰影中的關係,所以三個人誰都沒發現江清池。
慕煙燭嘴角沾染著一塊蛋糕屑,慕然伸手給她擦去了。
“好弟弟!”慕然183,慕煙燭身高168也不算矮,一抬手就拍到了慕然的肩膀。
弟弟?
陰影之中的江清池長眉一挑。
他要跟著他們仨,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裏。
三個人去了排球場。
隔壁的籃球場人滿為患,但是排球場空無一人,因為大家都喜歡看帥氣的小哥哥打籃球,而小哥哥很少打排球。
慕煙燭手裏拿著一支白色粉筆,彎腰在地上畫了一個蝸牛形狀的圈。
這叫跑蝸牛。
等下,其中一個人從蝸牛的頭開始跑,然後另外兩個人站在前後兩端扔沙包,要是丟到他了,他就“死”了,要是沒丟到,他可以繼續跑,隻要跑到頭,他就贏了。
慕煙燭和李雯娜兩個人先做“投手”。
然後慕然跑蝸牛。
慕然雖然個子高,可是反應靈敏著咧,慕煙燭丟了兩次,都被他閃身、跳躍、劈叉給避開了。
慕煙燭來了好勝心,“慕然,你有本事來個365度旋轉,我保證牆都不扶就服你!”
“姐你饒了我吧,180度劈叉,我褲子差點裂開!”
靠在一棵大樹下的江清池,豎起耳朵聽這邊的動靜,暗中觀察著最中間的男生。
剛剛慕煙燭叫他慕然,那就是跟她一樣姓慕了,聯想到她說他是弟弟,那應該就是弟弟了。
不過這遊戲貌似挺有趣的樣子,他也很想玩!
江清池生性活潑好動,但是家庭條件,限製了他很多發展空間。
江三兒性子悶沉,喜歡玩魔方和做數獨,很少運動。
江春和是女生,他和女生玩不到一起去。
言念和江北淵就更不用說了。
父母和子女之間有代溝了,也玩不到一塊去!
從小到大,江清池上的都是貴族學校,全濘城最好的幼兒園、小學、初中和高中,他認識的人都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個個都金貴得很,下課之後在老師的監視下,不準劇烈運動,隨便跑跑跳跳就行了。
所以此時此刻,江清池覺得很新奇。
他從沒見過慕煙燭手裏的沙包和毽子,還有慕煙燭在地上畫蝸牛,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遊戲。
她的世界,是江清池從未見過的世界,從未進駐的領域。
他仿佛看到,田野上一群歡快的孩子們在奔跑嬉戲,耳邊蟲鳴蛙叫,田地裏麵有蛐蛐和螞蚱,夕陽西下景色特別美好。
江清池腦子裏有了畫麵,靠在樹上,彎了彎嘴角。
忽然很向往那種世界,那種生活。
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
“不玩了不玩了,我累了!”
慕然喊了暫停,然後去喝水,慕煙燭笑了笑,現在的年輕人體力真差,漫不經心掏出手機看有沒有消息。
下一秒,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
江清池問了她三遍,在哪裏。
“在在在在在。”
慕煙燭趕忙回複道。
“我弟和閨蜜今天來找我了,剛剛我們在玩遊戲,沒看到消息,對不起。”
手指飛快打字,心裏一陣懊惱,以為江清池今天回家陪媽媽過生日,現在肯定一家人團聚,所以才沒有打擾他。
正思忖著,手機震動了兩下。
“那看來是不需要我陪你過生日了。”
“什麼?”
“回頭。”
慕煙燭下意識回頭。
同樹下的江清池對了個正著。
那麼灼灼其華的一個人,不動聲色靠在那裏,卻如同發光體一般,對微小的螢火蟲而言,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慕煙燭暗罵自己眼拙,這麼一個大活人竟然沒看到?!
江清池晃了晃手機,轉身就走。
慕煙燭趕忙拉住李雯娜的胳膊,“那啥,你和慕然今晚去住酒店吧,我付錢,我有點事先回去了!”
說完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