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沸騰的血,不羈的風(1 / 2)

陳子璋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哼,就憑他,病夫瘦馬,什麼玩意兒!”

陳風也不生氣,看向火羅的眼睛。火羅輕輕甩著尾巴,之前被陳風激出了根藏於血脈深處的血性和野心,此時此刻一人一馬放佛極有默契似的,眼神中都是流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隻賽馬多沒意思,要不再加點賭注?”陳子璋看看身下高大的棗紅馬,再看看陳風身側毛色雜亂瘦骨嶙峋的火羅,眼神中的陰沉之意一閃而過,冷聲提議道。

“行啊,賭多少?”陳風無所謂的說道。

“怎麼著也得一百兩銀子,你有嗎?”陳子璋趾高氣昂。侯府之中銀錢方麵進項頗多,他自己因為受秦夫人喜歡,也擁有一份小產業的管理權。而陳風,誰都知道這個不受待見的庶子,每個月也隻有五兩銀子的例錢而已。

陳風麵露為難之色,皺著眉頭在懷中摸索半天。

這個樣子被馬背上的陳子璋看見,忍不住又是一陣嘲笑聲。不過幾個呼吸,他的笑聲便戛然而止。一雙死魚眼睛死死盯著陳風手中一大遝銀票。臉上不禁浮現出幾絲病態的潮紅,眼神貪婪,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喏,五兩銀子麼,我確實沒有。不過,有五千兩銀票,你可敢賭?”

陳子璋額頭上冷汗止不住的冒出來了。

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按長安當前的物價水平,十兩銀子就夠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用度了。五千兩,那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即便是他辛辛苦苦攢了這麼多年的私房錢,也不過小兩千兩而已。

王虎見到陳子璋為難的樣子,啞然一笑,不留痕跡地瞥了陳風一眼,輕聲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五千兩太多,我看一千就夠了。

“依王大哥說的也行,不知道某些人有一千兩銀子嗎?”陳風扯出幾張銀票,隨意地問道。

陳子璋額頭上的青筋止不住的顫抖著,大吼道,“賭了!賭!老子就不信了,還玩不過你個病夫!”

陳風朝著王虎拱拱手。“還請王大哥做個見證,贏了我請你喝酒,天然居。”

王虎樂嗬嗬的點點頭。

一場賽馬就此拉開帷幕。

陳風上了馬背,不用拉韁繩,火羅就撒著換朝跑馬場奔了出去,美中不足的是一條腿有點跛,跑得並不快。見到這一幕,陳子璋又暗暗後悔起來,早知道他要騎這匹馬,還不如賭五千兩了。可木已成舟,現在再反悔徒惹人消化。他用力一夾馬腹,一道棗紅色的身影就如同離弦之箭般奔了出去。

“我來發令,繞馬場三圈,快者勝!”王虎的聲音中氣十足,充斥著一股軍人特有的幹練。

“三、二、一、開始!”

紅色的令旗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簡潔的弧度,兩人兩馬同時發力,衝出了起點線。

侯府學堂的這個馬場有方圓幾裏地大小,中間是圈養了馬群的馬廄,環繞四周有被木欄隔出來可供八馬齊奔的環形跑道,一圈下來怎麼也得一炷香的時間。

起跑開始,火羅就落在了後麵。它不緊不慢的跟在那匹赤血後麵,保持著一個恒定的頻率。不出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被甩開了好幾個身位。陳子璋這匹馬也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產自雲桑,血統雖然不是很純正,但也有幾分汗血寶馬的血脈,奔跑起來疾如閃電,是戰場上常見的一種駿馬。

能領先火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火羅畢竟老了。

但陳風挺胸拔背,坐得好似新郎官一樣,顯得並不著急。

王虎也不著急。和謝子軒席地而坐,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袋子,剛打開蓋子,一縷馥鬱香醇的酒香悠悠散發出來。王虎仰頭灌了一大口,笑道,“子軒,不如咱也打個賭如何?”

謝子軒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長者有命,子軒不敢違背。"

“別跟我扯這些文縐縐的東西,老子不懂。想當年我可是你父親手把手帶出來的,感情深著呢。在王哥麵前你就是自家人,聽到沒?”王虎豪爽地抹了抹嘴,硬把皮囊塞到謝子軒手中,“來,灌一口,謝家的男人不會喝酒哪成?”

謝子軒無奈,捏著鼻子仰頭灌了一大口,嗆得滿臉通紅,一張臉好似塗了胭脂似的。

“喝酒還臉紅,和個小姑娘似的,給你爹丟人,來,再灌一口!”

謝子軒心中叫苦,連忙擺著手推辭,道“王叔,我實在是不能喝酒,我爹也不叫喝,你知道的,他那個強脾氣,我哪敢違背啊。”

王虎輕飄飄繼續說道“誰叫你叫王叔的?叫王哥,稱呼錯了,再罰一口。”

……

謝子軒的處境不好受,陳子璋也同樣難受。

剛才被狠狠地摔下馬背,胸膛有些發悶,悠閑漫步的時候還不覺著,但現在一縱馬狂奔,被上上下下的顛簸顛得一口大氣都穿不上來。可為了賭注,還要緊緊夾著馬腹,不斷地催促著胯下駿馬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