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罵罵咧咧,罵罵咧咧。
火氣越積累越多,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武器。這動作,就好像油桶中的一點火星,頓時讓整個城門口都炸了鍋。
進門的這批軍士人數眾多,可跑了一整夜,都是精疲力盡。鎮守城門的軍士雖然人不多,但是鎮守城門是輪回替班的,養精蓄銳一晚上,碰上挑釁,當然不會留情。
打起來了。
你來我往,倒是也沒有下狠手。雖然都有火氣,但畢竟是袍澤,殺人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當然也不敢做。這群人專門撿著對方皮糙肉厚的地方打,武器不方便就丟下武器,貼身肉搏。
沒過多久,整個場麵徹底亂了,地上一對對翻滾著的人,就像一群尋釁滋事的小混混一樣。
不一會兒,城門口便是聚集了一大批百姓,把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可奇怪的是,從晨光熹微開始打,這都日上三竿了。軍中,竟然沒有一個管事的站出來管管!
因為,此時此刻,稍微有一點品級的軍官,便是都聚集在了皇宮門外。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為首的陳威,麵色煞白,嘴角掛著幾絲血跡,雙眼之中的神光有些黯淡,竟是一副受了重傷的架勢!
而在陳威身後,陳天嘯雖然也是臉色蒼白,但卻沒有受傷,看起來隻是有些傷神而已。
以這對父子為首,身後修為在化氣境界以上的武將,全部都是盤膝在地,一個個看起來精神萎靡不振。而一些文臣,也都是滿臉驚駭,小心翼翼地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發出響動。
這幅場景,看起來就好像,好像有超級強者闖入禁宮,把所有禁衛打傷,將靖帝幹掉了一樣!
“轟!”
就在這時,一聲幾乎響徹整個長安的巨響,把地麵都是震得抖動了起來。
伴隨著這聲巨響,皇宮之中,便是傳出了五娘冰冷無比的聲音,“是你?七喜?原來皇宮之中,你這隻老狗竟然還沒有死!也罷,今日就且放過你們這幫人。靖帝!你給我聽著!若是陳風真的出了什麼差錯,我定要讓這整個長安城為他陪葬!”
丟下這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五娘便是如同一隻大鳥一樣,飛過眾人頭頂,飄飄然離去了。
聽到這話,門外的文臣武將,都是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恐怖的女人,當真是把皇室的威嚴,毫不留情踩在了腳下!
而過了約莫一炷香之後,皇宮之中一個極其響亮的聲音傳了出來,“傳陛下口諭,今日眾愛卿護駕有功,改日論功行賞。今日早朝暫休,除了忠勇侯陳威以及陳天嘯父子倆,其他人等,退去!”
這聲音浩大恢弘,但聽起來卻顯得有些尖銳,應該是一位太監所發出的聲音。這大概就是五娘說的皇宮之中那位老不死的七喜太監了。
沒過多長時間,這些朝臣都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裏。他們,都是在擔心靖帝是否受傷,傷的嚴重不嚴重。
因為五娘。
金黃色的宮牆上,到現在還遺留著五娘留下的七個大字。“殺陳風者,死!死!死!”
這七個血紅色的大字,如龍飛鳳舞,宛若深深嵌入宮牆中一樣。字體中,一股子凜冽至極的殺氣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不僅如此,這七個大字,竟仿佛是形成了一個奇特的氣場,讓所有看到它的人,心裏都如同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修為越高,壓迫越強。
陳威,陳天嘯,以及剛才在場的這麼多位武將,就是因為妄圖反抗這七個字的壓迫進宮救駕,一個個才都受了傷。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陳威站在宮門前,拳頭緊緊地攥著。打死他都想不到,一別這十幾年,五娘竟然到了這個恐怖的境地!
這個時候,一生殺伐果斷的這位忠勇侯,眼神之中竟然流出著有些悔悟的光芒。
而陳風嘯低著腦袋,把自己的表情隱藏在暗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