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帶過來的東西她爹娘最後還是收著了,一直好個謝,又找了妥善的地方存起來,全是些山上地裏的,雖說不珍貴,但都是心意。收好東西,又說了好一會話,她邊上也聽著,家長裏短的熱炕頭聽聽也是有意思。
特別是來福娘,說話通透也有趣,三句兩句的就能逗笑人。
“哎呀,你這張嘴皮子呀,就是托生到你這,要是換個,肯定是個說書的料子。”
“可不是可不是,啥啥說的就和真的一樣,還那麼蹦那麼蹦的,哪麼蹦啊?”
來福娘說的是她聽來的一隻兩條腿的豬的事情,也不知道真假,說了好一會,還學了豬蹦達,可是逗樂了一屋子的人,這會,還沒過去。
“可不是嘛,我見著的,”來福娘很是認真的講理,繼續說,“早幾年的事情了,我娘家嬸子養的老母豬,頭茬崽子就生了這一個,兩條腿。我那嬸子老了老了的也沒個福氣,一個兒子去的早,媳婦改了人家。”
“兩個姑娘也遠的遠走的走,就孤零零一個老太婆守著幾畝地。”
“好不容易養活了老母豬,頭茬就生了這個,還好個來氣一陣呢。”
“後來呀,就想明白了唄,養著,一養就是好幾年,去年我娘家去,那頭兩條腿的豬才老死。”
“也沒吃肉,聽說是埋了。”
來福娘沒個剛才的熱鬧勁,這會說起來,斷斷續續的,好似一邊好個回憶一邊說的。
“這是真的呀?我還以為你又想起了哪出說的呢?!”一個婆子聽著聽著,笑著打斷,“你那老嬸子呢,咋滴樣子了?”
“唉,還能咋樣,去了。”
“哎呀哎呀,這大臘月緊的,說這個幹嘛,咱說說別的,別的。”
來福娘歎了口氣,吸了吸鼻子,換了語氣,開始樂嗬嗬的找話題。
“對了丫丫娘,你兄弟來沒來信說說娃子們啥時候家來呀?”
“這個是這個是,”另一個媳婦也跟著迎合,“我家鐵柱來的幾封信也沒說個準信啥時候家來,這馬上到年了,家裏老頭老太太惦記,成日裏念叨,生怕娃子過年趕不回來。”
“我家婆婆也是,這不是大孫子嗎,想的嘞。”
知道大家也都等著娃子們家來過年,這都過了小年人還沒回,肯定是有些擔心著急的。
“景哥上封信上也沒說了準數,不過呀,以我的了解,就這一半天。”她把外屋燒好的水拿上來,她娘炕沿上下地,給茶壺一邊續水一邊繼續說,“剛剛我和孩子她爹就外頭轉悠,尋思看看呢,趕巧碰上你們了。”
“也就這一半天,也該回來了。”
娃子們都是頭一次出門,還是府城這麼遠,而且這一去,也是有半年多了,家裏大人可不得想。
雖說有信,還定期運過來東西和工錢,但見不著人,特別是做娘的,哪個心裏能放的下這個心。
本來是想著稍稍坐一會就散去的,但是嘮嗑嘮的來勁,大家是眼瞅著快到中午了,才說說笑笑的各自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