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山上的活計他們姐弟三個做的多,往年就是要也趕著忙活,但她爹娘多是悠著點的,偶爾還雇人幫工,所以折騰來折騰去並沒去他們什麼事情。
今年不同,自從開春之後,跟著上山種地、除草、間苗,哪樣他們都忙活過。特別是小小和二小兩個,她爹娘今年家裏地裏的,是沒少讓他們幹。
這不秋收,幫著家裏掰苞米,又山上割了穀子,剩下的幾塊莊稼地,他們也沒閑著,天天都是跟著上山的。
接著的活計就是割高粱。
先生在家抄書,除了割穀子那次,跟著山上吃了燒烤,然後整個秋都是學堂待著的,爭取在文淵閣弄好之前,他的書,也抄好。
運回來的幾車穀子在門前的場院裏堆成了一個高高大大的穀子垛,穀穗子衝著裏,穀秸稈在外,圍成一個大大的圈。四周是苞米的秸稈,立著放了好幾排,靠著牆,圍了大半個穀垛子,遠遠的看著,全是金黃黃一片,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高粱就和別個不同了,熟透了的高粱穗子是紅彤彤的,很是惹眼。特別是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一下就能分出來。
她家裏的高粱種的不多,全是自己留著吃用,多是在夏天,弄成高粱米飯或者高粱水飯,隔三差五吃上一頓,也有拿著自己釀酒的,但是他家沒湊這個熱鬧,嫌麻煩,多是坐上幾頓飯,吃個新鮮,也就夠用了。
割完了苞米、穀子、高粱,家裏的豆子,也該收回來了。
豆子種的樣式多,又是黃豆、黑豆,還有綠豆和芸豆,全在地頭靠山的那一片種的。豆子收秋和穀子、蕎麥是一樣的,靠地皮用鐮刀把豆子秸稈一攏一攏的都割下來,然後用草繩子捆好,因為熟透了的豆子會炸開,所以來回都是小心搬運,用車拉到家裏,和穀子一般,垛起來,再曬上幾天,都硬實了,再打場。
他們姐弟三個天天沒落下,吃過飯,就跟著她爹娘去山上,二小頭幾天興衝衝一直樂嗬的不行,忙了幾天之後,高興勁過了,加上她也沒閑心天天都弄燒烤,所以興致是越來越少。
偶爾有時候吃過早飯,就蔫蔫的看著她娘,糯糯的問上一句,“娘,今兒還要跟著上山嗎?”
或者乖乖的瞅著炕上的書本,“娘,我想家裏看書。”
她娘不知怎麼想明白了的,這個男子漢光讀聖賢書還不行,還要紮根土地裏,山上家裏的活計都要做做,吃吃苦,也算是有割好的身子骨,所以無論二小怎麼耍賴,都是要跟著去山上,就是一天弄割幾根,也是要風吹日曬的感受這秋收的意味。
小小是懂事多了,每次山上都會帶著書卷,得空就拿出來翻上一兩頁,然後一邊背書一邊還不忘手上的活計,忙了這一陣子,小小鐮刀也用的習慣,身子骨也結實硬朗多了,曬的黑了些,但是看著可比之前學堂裏一直讀書那白白淨淨的小臉蛋好看不少。
二小也是帶著書卷的,他的書卷多是一直拿在手裏,就是一手拿著小鐮刀,另一隻手也是拿著書卷,一直不離手,活計雖說做的少,但是學問是一點都沒落下,書背的倒比以往還多呢,而且記得還牢。
她最喜歡割的是蕎麥,對,蕎麥,因為他們一家都喜歡吃蕎麥麵。蕎麥麵的麵條,蕎麥麵的餃子,還有蕎麥麵的餄餎麵。
割完了豆子,終於到割蕎麥了。他們一家齊上陣,一個上午家裏的那塊蕎麥地就都收拾妥當了。今年的蕎麥長的也好,她爹說蕎麥粒大,還實成,碾成蕎麥麵,肯定勁道。
就是這股饞勁,她一個上午的活計可是沒少做了,割好了蕎麥,你一抱我一抱的又都把蕎麥抱上車,拉到家裏,垛起來,和其他莊稼一樣,都是要先曬上幾天的。
山上還有芝麻、花生、瓜子,他們也跟著用了兩三天的工夫收回來了,立著、擺著、或者堆在場院,很是壯觀。
往年他家都是一邊收秋一邊打場的,今年她爹娘說先都說回來,山上的忙完了,家裏打場就一起弄,不著忙。所以等他們把山上的莊稼都收回來,家裏門前場院,已經是堆的滿滿的,不管是莊稼和秸稈,一塊接著一塊,除了空出來打場的地,四周全是讓莊稼給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