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明神色凝重,陰陽兩儀劍他很少示人,雖然一直帶在身邊,但自從十年前斬殺金烏之後就此封劍,這十年來還未曾見到過需要自己拔劍的對手,可沒想到今日卻被一群蠻夷鄙人給逼出了佩劍。
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武當山上。
沐雨依著院內的一棵大樹,懷抱著銀霜劍,閉目養神,而餘姚則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悠閑地喝茶,仿佛山下的慘烈戰鬥與她們無關。
“前輩。”沐雨突然開口,“能否說說,這些年您是怎麼過來的?”
餘姚低垂眼瞼,看著杯中輕顫的茶水,微笑道:“複仇。”
沐雨慢慢抬起眼皮,斜了她一眼,勾唇道:“複仇?那敢問前輩,可成功了?”
餘姚放下茶杯,盯著沐雨看了一會兒,忽地歎了一口氣:“不知我是如何得罪小朋友了,竟讓你有些敵意?”
沐雨收回目光,摩挲著手中的長劍,漫不經心地道:“前輩多慮了,您是紫洛的母親,我和紫洛是好朋友,怎會對您抱有敵意?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
餘姚道:“唉,也怪我學藝不精,這些年來,我四處找煞武盟的麻煩,可惜憑我的實力,頂多對付他們的壇主,再厲害一些的,我就隻能暫避鋒芒了。”
沐雨問道:“壇主?”
餘姚點頭:“自從十年前煞武盟總部暴露之後,他們就再不設固定的總部,而是在各地設立分部,或稱分壇,掌管此地的人便是壇主。煞武盟一共有十二個壇主,分布在全國各地,但這些分壇藏得太過隱秘,即便是我,這麼多年也隻探查到五個分壇所在。”
沐雨皺眉:“十二個壇主,煞武盟的實力竟然如此雄厚,他們為什麼不聯合分壇的力量早日出山?”
餘姚道:“說是十二分壇,但並不是每一個分壇都能運轉自如,有好些分壇已是名存實亡,論起實力還不如一些二流勢力。並且煞武盟高層隱退之後,下麵這些人也是心中有異,爭權奪利之下,聯合是並不太可能了。”
沐雨點頭:“所以玉蟾出世,就是為了再度整合這十二分壇,讓煞武盟再度崛起?”
餘姚道:“不錯。”
沐雨又問:“那前輩可知道煞武盟的盟主究竟是誰?”
餘姚搖頭:“不知道,煞武盟存在這麼多年,那盟主卻始終未露一麵,據我多年收集的資料來看,許多煞武盟中人都以為玉蟾才是盟主。”
沐雨低聲自語:“這盟主究竟是在搞什麼花樣?煞武盟覆滅之際都能忍住不現身,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餘姚張張嘴,院外突然有武當弟子叫喊道:“不好啦!敵人已經攻到藏書閣了!”
沐雨和餘姚對視一眼,趕緊前往藏書閣,既然山下未有捷報,那很可能是敵人的聲東擊西之策,想來張真明應該是料到此節,方才讓她二人留於山上。
武當藏書閣,收藏督亢全圖的地方。
此時,數個武士正追著幾個武當弟子亂砍,一片混亂。
沐雨拔劍而上,餘姚緊隨其後。
這些武士見兩個女人竟然不知躲避,反而衝了上來,也是獰笑一聲,揮刀砍了過去。
沐雨聽說這些武士有些厲害,在未摸清對麵的套路之前,也不敢強上,隻是以一招雪至霜寒護體,以求反擊。
可這屢試不爽的一招竟在此刻失效,那武士一刀砍下,不論是力道還是發力點,都與中原武術大有不同,沐雨長劍一頓,險些招架不住,那沾滿鮮血的森寒太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餘姚輕喝一聲,動作迅捷,俯下身一掌拍出,直打在那武士兩腎之間,將他擊退數步。
沐雨點頭致意:“多謝前輩。”
那武士站住身體,眉毛一豎,喝罵一句,再度舉刀。
沐雨本想用霜華滿天來轟殺對手,可那武士跑了兩步,突然麵色一變,腳步也慢了下來,高舉的太刀慢慢放下,等到移動到兩人麵前的時候,已是軟軟地癱倒在地,縮成一團,七竅流血,已然沒了氣息。
沐雨驚疑不定地看了餘姚一眼,這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功!
餘姚笑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他們不修內功,以內力傷敵是最簡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