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灩微微一笑,窩進他懷裏,半晌突然說:“我想去見見李瑾。聽說他……最近很不好。”
淩九州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既然你要去,我不會反對。”
“不吃醋?”
“吃醋。但是我知道,灩兒會是我的!”他自信地笑著,按下她的小腦瓜。“睡吧。”
薛灩慢慢閉上眼,在他懷中安睡。
第二天,她早起穿上男裝去了安定郡王府。
再次來到這讓她傷心的地方,她的心情已經古井無波,隻剩幾許黯然。
過了這麼久,昨日的一切已成煙雲。她和李瑾,也再無可能了。因為此刻她的心裏隻剩下淩九州。人生的際遇有時候就是如此奇妙,讓人措手不及,卻在不經意間錯失了,丟棄了,遺忘了。
她跟門房說是薛府公子,不多時裏麵就來人領了她進去看李瑾。
據說他纏綿病榻已月餘,現在他的身體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剛入門,正和李瑾的母親宋王妃相遇。
宋王妃在看到她的臉的那刻,突然驚叫道:“你、你不就是……”她的目光來回在她和牆上一幅畫之間轉動。
薛灩將目光移到那幅畫像上,再難移開目光。那是一幅用心繪就的美麗人物肖像。畫中女子明眸皓齒,巧笑嫣然,眉宇之間嫵媚動人。桃花掩隱下,女子躲在花枝下,似乎在等待情郎,那期盼卻又害羞的目光讓人不禁心向往之。畫像左邊題了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那是她,是她薛灩的畫像。
她心中一痛,淡淡笑道:“王妃不必驚訝,我就是這畫中人。”
宋王妃心痛地歎了口氣:“你就是薛十二小姐吧?瑾兒他病得很重,我知道他這是心病,自從他成親後他就不曾快樂過。他現在連睡覺都在念著你的名字……”
薛灩沉默了,對一個母親而言,親生兒子痛苦怕比她們自己痛苦還讓她們難過。“我這就去看他。”
越往裏走,屋裏的藥味就越來越重,她聞了聞那些藥味,心中暗自歎息。如果是心病,任何補藥吃了都不會有效果,反而會加重病情。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讓她非常擔憂。
她終於走到他的床榻邊,心痛地看著那張沒有血色、瘦弱不堪的臉龐。
他究竟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