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三年之後,我再來祭拜您。”
唐歡深深鞠躬,敬了守山人最後一杯烈酒。
然後伴隨著紛紛大雪,下山去了。
唐歡與二女前腳離開。
那即便是冰雪之下依舊穿著西裝三件套的唐門門主,緩緩現身。
他手裏拎著酒,烈酒。
另一隻手,則拿著大前門。
守山人生前的鍾愛。
雪越下越大。落在墓碑上,落在林雄的肩上。
他喝著酒,緩緩坐在了墓碑旁。
啪嗒。
林雄點上香煙,然後放在了墓碑上。那儒雅的溫潤臉龐上,卻掠過一抹失落之色:“老奴。到了下麵,幫我給老爺子帶一句好。”
林雄抹掉墓碑上的積雪,抿唇說道:“三十多年了。你為什麼從來不肯問我一句?”
“他問,你會回答嗎?”
耳畔,傳來一把清淡的聲音。
伴隨咯吱的腳步聲,林秋水緩緩走來。
她帶來了祭品。
是來拜訪守山人的。
每次上山下山,林輕水都會探望這個資曆極深的唐門老奴。
唯獨這一次,她急著趕路,沒進屋拜訪。
可就這麼一次,錯過了,就再無緣一見。
她丟下這句話,也沒等待林雄的回答。徑直去祭拜老奴。
她知道守山人是誰殺的。
但這不重要。
守山人能在這大雪山活到現在,也本就是林雄的意思。
否則,守山人早就凍死、餓死了。
至少在這方麵,林雄起碼還算是一個良知未泯的家夥。
哦對了。
還有在對待林霄的態度上。
可除此之外,林霄是一個近乎殘酷的梟雄。
大雪山上,曾聚集了上千名有潛力,有資質的年輕人,乃至於小孩。
可十年二十年過去,偌大的大雪山,卻隻剩百餘人。
其他人,並非死在林雄手中。卻也因林雄而死。
殘酷的訓練,近乎沒有人性的魔鬼訓練。令那些有潛力的年輕人暴屍大雪山。
林秋水和這個強大而殘酷的男人打了三十餘年的交道,卻從來沒有看懂過他。
更加不知道,他究竟想得到什麼,又是為何,走到今天這一步。
而今,守山人走了。
唐門終於成了他一個人的天下。
連對他最後的威脅,也不複存在。
林雄仍是坐在墓碑旁的石頭上,麵無表情。
他沉默地點上一支煙,動作平緩地抽了兩口。
“你還敢留在唐門?”林雄薄唇微張,抬眸掃視林秋水。
“這是我的家。”林秋水目光平靜道。“你可以殺我,但你沒資格趕我走。”
“你的家?”
林雄笑了。
他的笑容裏,有令人難以琢磨的反諷。
“這裏不是你的家,也不是我的。”林雄緩緩站起來。
刹那間,大雪紛紛避開。
仿佛生怕觸碰到他,會被瞬間融化。
“既然不的你是家。”林秋水一字一頓道。“為什麼你不肯還給唐家?”
“還給誰?”林雄驀然轉身,一道令人窒息的霸氣爆發而出。“唐國柱?還是唐歡?”
“他們不配!”
林雄大步離開,雄渾的一番話,卻響徹大雪山。
“唐門不是你我的。”
“也絕不會是唐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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