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歡喊完名字之後,滿長弓本已經抬起一隻腳,準備從人群中走出來了。
他沒得躲,也躲不掉。
他作為白不臣的座上賓,與圈內不少人,也慢慢有了交集。
一來,他背靠姚東亭,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
二來,滿家本也算是地方豪門。四九城的名門之後,對他並不陌生。
都被人點名了,不站出來,就不是不禮貌的問題了。而是丟人!是懦夫!
可唐歡點完名,就丟下如此一句話。
一下子就把滿長弓架在了火爐上。
令他無所適從,方寸大亂。
喝下這杯混了煙頭的酒,就饒你不死?
那要是不喝呢?
你是準備要我的命嗎?
在如此大庭觀眾之下?
滿長弓不信。
他雖然是“鄉下”來的公子哥。可好歹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
難道你們城裏人的法律,跟我們鄉下是兩回事嗎?
滿長弓就算把脖子伸出去,他也不信唐歡敢砍下這一刀。
終於,滿長弓還是踏出了這一腳。
他正大光明地,不卑不亢地,出現在了唐歡的麵前。
僅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而附近的“看客們”,很有想法也很有眼力勁的圍成了一個圈。誰也不靠近,誰也不離得太遠。
太近了,容易被誤傷,容易殃及池魚。
太遠了,則有可能錯過好戲,不能看得太仔細,太專注。
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是所有看客們此刻的心理。
“唐老板。我得罪你了嗎?”滿長弓一臉嚴肅地說道。“為什麼要遷怒於我?”
唐歡畢竟是唐歡。
盛天集團的領袖人物。四九城不可多得的——商界奇葩。
以滿長弓乃至於整個滿家的勢力,也絕對不可能跟唐歡叫板。
他之所以被派往四九城,並追隨姚東亭做事。實屬家族被姚東亭所鉗製,不得已而為之。
讓他主動跟唐歡打擂台,那無異於自尋死路,腦子被驢踢了。
但現在,他作為姚東亭身邊的紅人。自然也能怯場,丟了姚東亭還有滿家的臉麵。
這杯酒,他是打定主意不會喝的。
喝下去,他丟的人,將比剛才的譚公子更大。
起碼從視覺效果來說,譚公子連喝十杯,雖然是被迫喝下,起碼看起來很悲壯,很有英雄色彩。
讓他喝一杯唐歡混了煙頭煙灰的紅酒——
那就是直白的羞辱,乃至於蹂躪了!
唐歡反問道:“你真的沒得罪我嗎?”
略一停頓,唐歡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初在警局,你險些一刀捅死我的事兒,你忘記了?”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他滿長弓竟然險些捅死唐歡?
這他媽聽起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這滿長弓哪兒來如此大的膽子?
他又跟唐歡,有什麼血海深仇,值得他如此玩命?
唐歡吐露當初的往事,令現場許多人無法理解,也震撼萬分。
但此時此刻,那些往事並不重要。哪怕有人猜測到,滿長弓這麼做,必定是被姚東亭慫恿、唆使。
可現在要解決的,卻是滿長弓該如何拒絕唐歡這杯惡臭的紅酒。
不喝,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