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碎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穿過顧衍默的耳朵,重重地擊到他的心底,那蝕骨般的痛意瞬間傳遍他全身,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他琉璃色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整個人像被抽走活氣一般臉色慘白地靠在了椅背上。
一路上,空氣寧靜得可怕,身邊隻有細微的呼吸聲。
黑色的保時捷終於到了言悅的家,顧衍默從言悅的包裏拿出鑰匙,開門把她抱了進去。
身後的司機本想問問他是不是今晚就住在這裏,可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動作和難看的臉色,又趕緊坐回了車裏。
給老板開車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見他的情緒這般波動過,他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房間裏,顧衍默看著言悅臉上還未幹透的淚痕,心裏百轉千回。
他才明白她心中想,既然她想要自由,那他就給她自由吧。
顧衍默臥室裏找到紙筆,幾次拿筆才寫下幾個字。隨後他把紙條放在言悅的枕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第二天一大早,看著床頭的那封信,言悅的心裏百感交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為什麼她的心裏還是這麼痛呢?
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擦過紙條上遒勁的筆跡:我同意離婚。她似乎看到了他寫字時候的動作,右手的襯衫袖子輕輕挽起,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握住筆
可她卻不知道這洋洋灑灑瀟灑的五個大字昨晚耗費了顧衍默多少力氣。
他還是給自己自由了
可她卻則呢麼都開心不起來。
就在言悅拿著紙條發呆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鈴聲悠悠響起,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她很是無力的接下了這通電話。
“喂,江律師,有什麼事兒嗎?”
電話對麵的江封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不由地慢了半拍。
她這是怎麼了,平時說話雖然不是多麼堅貞有力,但最起碼還算正常,可今天這語氣聽起來太過蒼白無力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今天晚上你有事嗎?我們去海邊走走。”
電話那邊頓了有一分鍾,就在江封浩以為她一定會拒絕他的時候,言悅才幽幽開口,“好,你來接我吧。”
掛掉電話,已工作認真出名的江大律師卻怎麼也看不進手裏的案子了,他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一切。
或許,他應該趁這個機會捅破他和言悅之間的這層窗戶紙,雖然有些趁人之危,但以她對言悅的了解,這很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
言研也不知道這一天怎麼過去的,她什麼也沒吃直到渴的不行了,才去倒了一杯水,然後,就這麼抱著水杯在床頭坐了一天。
等到晚上江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看到這麼失魂落魄的言悅,江封浩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想著既然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說,不如試試讓周圍的環境去改變她現在的心情。
傍晚的沙灘還殘留著夕陽的紅暈,涼爽的海風從身邊刮過,吹亂了行人的頭發,似乎可以帶走一切的壞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