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麵色難看,房間裏鴉雀無聲,沒人敢吭聲。
陳俞白聽到鄭鴻那句話更是猛然抬起頭,心情複雜,五味雜陳。鄭鴻的意思是,賀長鳴為了捧自己的情人,硬把人塞進劇組?
鄭鴻冷笑一聲,“倒也有自知之明,把男一送給他們都不敢接,硬要演男二。”
助理見鄭鴻收不住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好的話,連忙拉住他,說,“鄭導,你又開玩笑了。”
鄭鴻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硬收住了脾氣。畢竟三十好幾接近四十的人了,平時雖不太賣人麵子,但那是因為一方麵他自己有本事,另一方麵他有些很鐵的人脈,但在絕對懸殊的力量下,他也不至於為了所謂藝術家的清高而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助理這時候笑著對陳俞白說,“我們鄭導就愛開玩笑,啊,不當真。”屋子裏人不多,都是一直跟著鄭鴻的,助理並不擔心他們亂說話,但是對陳俞白不了解,怕他出去亂說。
陳俞白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點了點頭。
鄭鴻顯然心情不好,坐在一旁喝茶消氣,也沒再提讓陳俞白試戲的事。陳俞白也不好問,於是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鄭鴻抬起頭,見陳俞白還站著,怔了一下,說,“你還在啊?”
陳俞白倒也不生氣,說,“那我先走了。”
“哦哦”,鄭鴻有些疲憊地抬了抬手,想了想,又說,“你留個號碼給我吧。”
陳俞白出去後,周濤就急著問他,“怎麼樣?”
陳俞白笑道,“沒試戲,好像已經有人選了。”
周濤怒道“那他們叫你進去幹什麼?操,耍人呢!”
陳俞白對於沒選上這件事倒不介懷,隻是覺得白費了周濤一番苦心,好在周濤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也不再放在心上。
陳俞白又去幾個酒店問有沒有要招廚師的,但是他的廚藝都是跟著網絡上的視頻或者看書自學成才的,一個經過認證的本本都沒有,又沒有經驗,還腿瘸,人家連招他做小工都不願意。說起來,當初他去維利娛.樂城之所以能那麼快應聘上,還是因為趙經理見他長的好看,做東西時的樣子還挺迷人,覺得他對富婆的胃口,這才招的他,不過他自己是不知道這點的。
這天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他從走道進去,老遠就聽到人喊,“俞白。”
然後就見賀長鳴站在他家門邊,大概是等的久了,有些不耐煩,不過看到他回來了,很快就笑著走了過來,說,“你終於回來了,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陳俞白這才想起來,說,“手機沒電了。”說著開了門。
這半個月賀長鳴來他這來的很勤,十天有八天要來找他,因此也不客氣,自己一進去就倒水喝。陳俞白自己去洗了把臉,也不管他,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又拿著自己的杯子在喝水。
陳俞白最初說過他,不過賀長鳴在他麵前永遠都是勇於認錯絕不改過,他便懶得說了。但是現在,他突然想到賀長鳴有情人的事,再看賀長鳴拿著他的杯子喝水就有些不自在。
陳俞白從廚房的櫃子裏拿了個瓷杯子出來,遞給賀長鳴,說,“這個是新的。”
賀長鳴微微挑了挑眉,掃了他一眼,笑著當不知道。
陳俞白幫他搬了個凳子,說,“你坐吧。”
賀長鳴已經坐到他床上去了,說,“我坐這兒一樣的。”
陳俞白皺了皺眉,但沒再說什麼,畢竟他這兒窄,沒有什麼可坐的地方,凳子又是那種很便宜的塑膠凳,大概賀長鳴坐不慣。
賀長鳴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這時候走過去往塑膠凳上一坐,說,“我又哪裏惹你生氣了?”
陳俞白像是有些意外,說,“怎麼這麼說?”
“我前幾天坐你床上你從來不說我,現在又嫌棄我了?”
陳俞白想,我一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往床上坐的,是你不聽……然而後來,他確實沒有再阻止過賀長鳴。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想是不是自己太隨便了。同性婚姻法案兩年前就通過了,他跟賀長鳴又都屬於喜歡男人那一類,不說男男授受不親,至少不能太隨便了。特別是賀長鳴現在有了戀人,如果他帶人過來看自己,結果看到賀長鳴坐在自己的床上,用自己的杯子喝水,那實在太尷尬了。
陳俞白認真地看著賀長鳴,說,“總之,以後不要這樣了。”
賀長鳴一眼就看出陳俞白心中有事,但他並不著急,要套陳俞白的話對他來說並不難,他現在還有其它事要做。
他對陳俞白說,“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陳俞白有些詫異,說,“什麼事?如果我做的到,你盡管說。”
賀長鳴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要拍部戲,但是快開機了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角色沒找著合適的人,你知道的,小劇組,臨時找人不容易,我覺得你挺合適的,想讓你去試一試,你看怎麼樣?”
陳俞白有些詫異,他想起今天鄭鴻說賀長鳴硬要把他的小情人塞進劇組的事,陳俞白想說:我不拍,要不讓你男朋友去拍吧。但他立即想到,自己要接的是個不大不小不多重要的角色,是個小劇組的角色,而賀長鳴的男朋友,怎麼會接這種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