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俞白突然說,“昨天你說紙條的事,後麵我想起來了,你要聽怎麼回事嗎?”
賀長鳴頓了下,“你說。”
“那次去比賽後我就再沒理劉其遠,但是去京劇班上課他總要找話跟我說,我不理他,他就給我寫了封信,信的最後說,希望我答應跟他在一起,如果我不願意,也要把答案告訴他。我順手就寫了不喜歡他,希望他不要纏著我……應該就是你看到的吧,那是回給他的。”
賀長鳴沉默了會兒,笑了笑,說,“是我誤會了。”
陳俞白也笑了笑,兩人都不再說話。
車子進了影視城,雖然時間還早,但因為有很多拍早戲的,倒不像路上顯得那麼冷清。
賀長鳴一直將陳俞白送到賓館,說,“早知道這麼辛苦,就不讓你進什麼劇組了。”
陳俞白淡淡笑了笑,沒說話,他看著賀長鳴,突然仰起頭在他臉上吻了下。
賀長鳴詫異地看著他,陳俞白卻已經轉身走了。
前事不追,過往不咎,陳俞白想,無論如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一直在等他回來,一直在等他解釋……
他回來了,解釋了,他就信他。
就像賀長鳴說的,每一次都是他先去找他,為什麼自己不能主動一次呢?這是他喜歡的人,他想要的感情,他願意賭一次。
他相信自己不會輸。
如果真的輸了,他也認。
賀長鳴看著他細瘦薄削的身影,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有沉思的光芒閃過,直到陳俞白的身影不見了,他才上了車,卻沒有回酒店,而是開了三個多小時車去了B市的一處墓園。
因為有專人看管,墓園並不顯得蕭條,大理石的墓碑前,甚至放了新鮮的水果。
賀長鳴挺撥的身姿站在那裏,久久沒有說話。然後他走過去,直接坐在石台上了,沉默了會兒,說,“姥姥,我回來了。”
他用手摩挲石碑上老人的黑白照片,低聲說,“我還是忍不住,知道他出了事,就來找他。”
“我告訴自己,我來,隻是為了施舍他,就算是追他,也不過是追個小玩藝兒玩……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姥姥,他什麼都知道,我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我又不能真的拿對付別人的手段來對付他。而且,他說他喜歡我……他以前從來沒說過喜歡我,現在他說了。”
他停了很久,然後慢慢站了起來,說,“我不想跟他生氣了,欺負他,最後還得我自己心疼,自己哄。”
他恭恭敬敬彎腰鞠了個躬,說,“下次我帶他一起來看您,小時候,您最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