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顏郡主隻覺得胃中泛酸,壓都壓不住,突然渾身虛脫,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逐月一時慌了神,不知道先照顧哪個?
想來還是秦涉嚴重些,吩咐婢女把岫顏抬回客房,她與侍衛一起,七手八腳的把秦涉抬回了房間,放在床上躺好。
喂他吃了一粒凝血丹,撕開他胸前的血衣,逐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心中泛冷,隻見他胸口處,七八個刀傷,個個觸目驚心!
能看出來,岫顏郡主並不忍心對他下死手,因為她刺的傷口都不致命,最深的兩個,是秦涉自己弄的,貼著心髒,再偏一點,正中心髒的。
還好這廝內力深厚,身體底子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逐月支退所有的人,幫他療傷,包紮好傷口,這才緩了一口氣。
秦涉臉色蒼白如紙,已經慢悠悠的醒來,剛剛昏迷的時候,朦朧中好像感覺到,岫顏發生了什麼事,他很擔心,有氣無力的抬起手,扯了一下逐月的袖子。
“她怎麼樣了?”
逐月把他重新扶躺好,“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休息,我去看看。”
秦涉吃力的點了點頭,“有情況,回來告訴我,別讓府裏的人為難她,皇嫂我知道你醫術高明,無論如何要救她。”
逐月點頭,“放心吧!”
心中不免歎息,人世間的恩怨情仇,真是太複雜了,秦涉這種男人,一向遊戲人生,可一旦動情,就會至死不渝。
他和岫顏心裏都有彼此,可這中間的仇恨如何化解,但願愛能化解這一切,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推開了岫顏的房門,她依然昏迷不醒,逐月坐在床邊,替她把了脈,她的脈搏有些紊亂,可見情緒起伏不定。
脈象滑碩,是喜脈,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可因為她的情緒和身體,都受到重創,有滑胎的跡象。
逐月皺起了眉頭,這個孩子,或許是她和秦涉之間,關係破冰的關鍵,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保住。
逐月調息一下,凝結所有的氣力在指尖,手指一點,一道白色的光芒,輸入她的腹部,許久之後,岫顏的臉色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逐月這才收了手,給她蓋好被子,想必要不了多久,她就會醒過來。
於是吩咐左右的婢女,去熬些參湯來,並讓她們告訴秦涉,岫顏沒有大礙,她則在床邊坐著,專等著岫顏醒來。
果然沒過多久,岫顏睜開了眼睛,猛然坐了起來,神情茫然,看到逐月,才想起來剛發生的事,悲憤交加,掙紮著要下床,可是頭暈目眩,險些又摔了下去。
逐月扶她的身體,“你先躺著,需要什麼告訴我。”
岫顏還有未開口,眼圈已經紅了,“這裏是九王府?”
看逐月點頭,她情緒有些激動,“我要離開,不要待在這兒。”
可是身體太弱,稍微動一下,就已氣喘籲籲,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逐月輕歎,“先養好身體,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岫顏這才看清楚,麵前這個絕色傾城的女子,這不就是那日,把自己引到秦涉房頂的人嗎?雖然她那天男裝,但岫顏還是認出了她。
眼圈泛紅,渾身顫抖,“你,你也不是好人,你們都是十惡不赦之徒,走!”
岫顏情緒波動,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又固執地想要離開王府,她這個樣子,自保尚難,何況還帶著孩子,如果這樣出去,隻怕會一屍兩命。
“岫顏,你冷靜一點兒,等你好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逐月心中不忍,她這個樣子,自己也有責任,“我們好好談談,要打要罵,我都奉陪,但首先,你要養好身體。”
當初為了收複嶺南的統治權,確實有利用她,雖說江山的更迭,領土的變更,永遠都不可能風平浪靜,往往伴隨著鮮血和殺戮,可畢竟還是傷害到了她,而她也不是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