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防備後退了幾步,她不知謫君是什麼時候來的,他不是在閉關嗎?
逐月不知為什麼,她呆愣了片刻,心裏有些發慌,微微定了定神,不再計較他說話的無禮,勉強說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心疼愛的小狐仙,要成親了,我怎能不來?”
謫君這才轉過視線,嗓音淒涼,她身著大紅的嫁衣,雖盛裝打扮,卻並不顯得濃妝豔抹,華貴中不失清靈,美得驚心動魄,牽人心弦,可這卻不是為自己而穿的。
他眼底的悲傷,再也無法掩飾,站起身幾步走了過來,逐月本能的後退。
可身後是那張大床,她已無退路,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強大的氣場,和迫人的壓力,逐月雙腿一軟,一個趔趄,跌坐在床上。
謫君眉間隱著陰沉,猛然傾下_身來,雙手支撐在她身體的兩邊,眸中帶著莫名的情緒,讓人不敢與他對視,“小心,摔著了,我會心疼。”
逐月渾身一僵,微微動了一下眼皮,怒斥了一句,“請你放尊重些。”
謫君眼睛有些泛紅,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尊重?當年你受傷,每日與我同床共枕,你也沒嫌我不夠尊重。”
“你!”逐月心中有些惱怒,這有激起她的勇氣,抬起了頭,與他對視,他眼中有波流轉,似痛似怒,讓人不自覺被他感染,憤怒的情緒變得悲涼。
謫君如冰一般的光芒,被她水靈靈的眸子一瞪,慢慢的開始溶解。
他輕呼一聲,心裏的那種淒然和滄桑,卻沒有得到緩解。
他是在閉關,可無論怎麼調息運氣,也無法做到心無雜念,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情況,撥開雲霧,知道她今天要成親,他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這個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緣已盡,而心不死。
天庭知道逐月懷有凡胎,這有違天條,逆天而行,是大逆不道之罪,是要遭天譴的。
玉真聖母派天神,要把她捉回天庭受罰,謫君自告奮勇的來了,他知道不應該來,可管不住自己,她對自己絕情,可自己卻無法看她受苦,想來解救她。
可是當親眼看到,她成親的場景時,心底的醋意,如刮著狂風的海麵一樣,波濤起伏,縱使早就修煉了榮辱不驚,也無法壓製。
逐月沉澱了一下情緒,顫抖著聲音說,“你要是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當然歡迎,如果不是,就請回吧。”
謫君冷笑一聲,心中泛寒,“你趕我走?對,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我了,你已經嫁了你想要的男人,你嫌我影響到你了。”
逐月別開他的視線,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她是什麼意思,防備自己,是不容懷疑的。
謫君情緒低落,麵沉如水,用鄭重的口氣說,“三界之間,各行其道,互不侵犯,更不能結合,如此逆天之舉,害人害己,輕則家破人亡,重責天下塗炭,聽我一句勸,和我離開。”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麼一直期待逐月能成仙的原因。
逐月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大婚之日,她怎可能離開,在她看來,謫君故意危言聳聽,目的,和以前一樣,就是要拆散她和秦瀲的,不過是換一種方式而已。
薛蟬衣危害蒼生,難道沒有越界,上天為什麼不把她收了,天上有多少神仙,掌管人間之事,又怎能說互不侵犯,她才不會輕易上當。
“會不會家破人亡,天下塗炭,還未確定,我不會用不確定的未來,來否定眼前的幸福。”
謫君輕輕地搖了搖頭,“逐月,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他給不了你幸福,你們已經驚動了天庭,今天如果不是我來,悲劇已經發生,懂?”
如果現在你後悔了,我還能保你,可如若你一意孤行,最後的結果,妻離子散,天各一方。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以前他說什麼,逐月信什麼,可他曾經辜負了自己信任,她又一心都在秦瀲身上,無論他說什麼,逐月都不信。
雖對他心存感激,她還是堅持自己,“我白逐月從不傷天害理,對得起天地,追求自己所愛,如果也要被天譴,隻能說老天瞎了眼,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