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曼冷笑一聲，撐著身體坐起來，目光淩厲：“我知道你來幹什麼的，不就是為了沈淵的爺爺嗎？我告訴你，就是我害的，是我讓沈熠的媽在老頭子的湯裏下了藥，我就是要為我爸媽報仇！”
她看起來已經病得很嚴重了，說幾句話就喘了好久，眼睛卻亮的驚人：“隻可惜那老頭子命大，竟然沒死！”
“你知不知道，大伯母死了？”
淩曼身子一僵，然後垂下眼瞼：“我知道，我聽喬之南說了。”
“你為了報仇，害死了無辜的人，現在滿意了？”阮素盯著她，“你心裏過意的去嗎？”
“為什麼過意不去？”淩曼霍然抬頭，咬著牙身體在發抖，“這是她命不好，誰讓她嫁到沈家，這是沈家欠我的！”
“沈家不欠你什麼！”
阮素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知不知道，當年根本就不是沈家害死了你父親。”
“不可能！”
淩曼眼睛裏像是冒著火光：“我是親耳聽我媽這麼說的，不可能有假！”她身子抖得如同風中落葉，雙手死死地攥著被單，忽然間笑出來，“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這麼說，想要讓我放棄報仇對不對？你別想！沈家欠我兩條命，沈老頭子要死，沈淵要死，沈熠也要死，他們一個個都逃不過！”
淩曼激動地喊著，頭發披散下來遮住臉，就像是個瘋子：“我是生病了，現在就躺在這個病床上，你要報仇就一刀捅死我，否則等我出去，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你瘋了。”
阮素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認識的淩曼，驕傲的像是一隻孔雀，永遠打扮精致，在外人麵前始終保持著女神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歇斯底裏的一麵。
淩曼一愣，卻是咯咯笑起來：“你錯了，我以前就是這樣的。從我媽死後，我就下定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聲音慢慢低下來，“否則，我死了之後，怎麼有臉去黃泉下見我爸媽？”
“你手上沾滿了鮮血，就有臉去見你爸媽嗎？”阮素不理解地問，“還是你覺得你爸媽喜歡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
淩曼身子一抖，許久才平靜下來。
她將頭發撂到耳後，垂下眼眸淡淡道：“不管他們能不能接受，事情已成定局。而且我現在得了絕症，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他們怪不怪我，等到了地下自然就知道了。”
她渾身充滿了悲傷的氣息，讓阮素原本想斥責的話，怎麼都無法再說出口。
好一會，阮素才沉聲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醫生說，還有三個月。”淩曼抬頭看她，“其實對我來說，活的時間多與少，都沒有什麼意義，從我爸媽死的那天起，我的人生，就隻剩下報仇兩個字。如今死了也好，死了，起碼這份重擔就可以放下了。”
“你其實早就可以放下了。”阮素靜靜地看著她，“你還是不相信嗎，你父親的死和沈家沒有關係，是他販毒的事被捅出來，所以才跳樓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