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滿臉黑線,若不是上次找小豆包及出麵幫她警告俞展鴻的事,她與蕭乾的關係還不會被旁人發覺。
李逸是個事故看的通透的人,很巧妙的發現了這一點。
蘇芷立馬轉開話題,“蕭將軍擅武,蘇公子若是在,大魏如虎添翼。”
“哎,誰說不是。小蘇有所不知,蘇大公子冤死那年,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正值大好年華,實在可惜了。”
她心中抽痛,捂住心髒才又故意問道:“李大哥這話太絕對了,你怎麼就確定他是被冤枉的?”
李逸聽罷,隱有怒意,“我自然是確定的!當年就是趙家狀告的蘇公子,連拿得出的證據都沒有,敢說不是刻意謀害的?陛下被道士讒言迷了心智,怎麼就錯信了奸臣,冤枉了忠良!”
見他越說越激動,蘇芷才出言安撫道:“我信李大哥,隻是覺得世態炎涼,若蘇家真是清流門第,怎麼就不見一個人替他們說話?眼睜睜的看著蘇家落寞。”
“哼,也得敢才成啊!當年確實有幾個敢上諫言的大官,不是被貶官發配,就是鋃鐺入獄。陛下鐵了心,誰的話也不好使,等到太後與太子歸京,一切都成了不可挽回的定局,都晚了,晚了!”
蘇芷聽了這一切,越發覺得這兩件事有著某種聯係。
同是在太後啟辰離京後,同是在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先後兩件足以改變大魏曆史軌跡的事,都以驚天動地,又匆忙迅速的速度進行著。
錯不了了,這就是謀劃好的。
“可惜了,當年柳宰輔不在京城,若他在說不定也不會到如此局麵。”
柳予安歸京後,趙家雖依然我行我素,但在陷害忠臣,鏟除異己上有所收斂。
柳家在朝,一直都是中立的態度,既不會卷入黨派鬥爭,也不會涉及宗室奪嫡。
正因為如此,宰輔地位才穩坐至今。
可蘇芷不明白的事,當年的柳時謙,為何也沒能保住蘇家?
“那,柳老先生為何也沒能勸住陛下?”
李逸撓頭,也弄不清楚,“不是沒勸,是壓根就沒參與過這件事,聽說還有他自己的學生,因與蘇公子交好,去跪地求他解難的,可柳老先生以身體抱恙為由,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大門。”
蘇芷心涼了半截,想起茶花園救助過的那位老人,很不是滋味。
他的身子確實不大好,但那個時候就病到連句好話都不肯說麼?還是怕引火燒身,想要明哲保身?
“過去的事,別提了,如今的朝堂大家都是能看見的。陛下沉迷修道不理政事,太子身體一直不見好,監國都成難事。獨有柳宰輔掌控大局,也難保趙家的小動作。先前是貪了軍餉,事實上還有多少沒被挖出來的事情呢,那趙國舅手上還欠著十幾條人命呢!”
趙家無法無天,可沒人能阻止得了。
久而久之,以趙氏為根基的龐大勢力便形成了,且愈演愈烈。
販賣官位,拉幫結派已是常事,如此一來,朝堂上黑暗力量無法容忍清流好官,這樣下去,大魏岌岌可危。
蘇芷是知曉趙家觸須根植廣闊的,如今聽李逸分析一道,才發現自己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趙家的可怕,不僅僅存在於她所知道的那樣。
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李逸又徐徐開口道:“其實最難辦的,還是皇後,趙家也沒有強大到無堅不摧。小蘇有所不知,那趙皇後吹枕邊風的能耐有多大。每次國舅爺犯了錯,基本都是皇後一句話的事兒,若不是這次貪汙軍餉鬧得士兵謀反,我估計啊,陛下還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芷點頭,心情卻更沉重了。
貪汙軍餉鬧得士兵造反,往大了說是可以殺頭的。
可趙渠除了降官級,麵壁罰俸後,竟沒有其他的處罰,可見陛下對趙家的容忍到了何種地步。
說來也不奇怪,皇帝熱衷修道,宮裏那位備受榮寵的道士,不就是趙家舉薦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