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謙歎了口氣,“你我說的都不算,總之這件事不許再提,你也不能幫著那孩子回宮。”
“為何?”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按我說的做,不許幫襯!”
柳予安不懂他的意思,難不成因為家姐的原因,但凡與蘇家有關聯的,都成了禁忌,不可以逾越麼?
“我老了,朝中的事情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日後就靠你一個人撐起柳家,仕途多風險,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家的霸道,凡事能避則避吧,你不是聖賢,管不了那麼多。”
“所以,爹爹希望我漠視此事?就像你六年前那樣,不聞不問?”
柳時謙橫眉吹胡,反駁道:“我那是希望你學會世故些,自你接手首輔之位,多次反駁趙家,人家雖不說什麼,但難保以後不會給你穿小鞋。太子身子不好,陛下一心修仙,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你鋒芒太過終究不是好事。”
柳予安無奈的搖頭,明白他說的不無道理,隻因如今的大魏內憂外患,奸臣當道,日益腐蝕著陸氏基業。
這大魏,該注入新鮮血液了。
從書房離開,柳予安沒有立刻回院子,而是一個人獨自漫步在池塘邊。
那日蘇芷曾在這裏,解救了那兩個調皮的猢猻。
女子嬌俏明媚的容顏還在眼前浮現,一顰一笑都格外動人。
柳予安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會是蘇家人。
六年前他不在京城,不知道蘇家究竟為何被冤枉。
六年已過,再次迎來這場暴風雨,他是置之不理,還是出手相助呢?
…
是夜,皇宮藏書閣靜謐一片。
侍衛把守森嚴,便是蒼蠅也難飛進來。
幽暗之處,卻有黑衣人秘密潛入。
男人身形矯健,屏息遁入黑夜中,輕易避開了侍衛的排查。
潛入閣中之後,他拿出懷中的夜明珠,憑著微弱的光芒尋找著什麼。
半盞茶的功夫,他已經從書架上翻閱到皇宮之前的手劄,是宮裏的女官及太監記錄上去的,關於皇室平時的生活動態。
在厚重的書頁中,他翻閱到了宣妃入宮之後的種種,最後幾頁卻殘缺了,明顯是被人撕扯下來的痕跡。
男子皺起眉頭,動手翻起了有關魏武帝的記錄。
“殿下,您慢點。”
聽到動靜,黑衣人動作敏捷將書本放了回去,掩蓋了夜明珠的光芒。
“裴彥,你去外麵盯著吧,我自己一個人進去看看。這地方本就是宮中禁忌,也別讓他們太為難。”
“屬下遵命。”
陸宸鳴自己提著燈籠進了藏書閣,推門的瞬間,還伴著壓低的咳嗽聲。
這裏有上千卷藏書,他必須盡快篩選出有用的信息。
不消一會兒,他很快便翻閱到剛剛黑衣人所看見的冊子。
少年靈思敏捷,見書架上有輕微的抹塵痕跡,立馬提高警覺。
暗處的黑衣人微眯眸子,屏住氣息,徹底與夜色融為一體。
“被什麼人撕下來了?”
翻到最後,陸宸鳴自言自語的說道,“日期剛好是六年前,宮中失火的時候。”
宣妃之死被染上了太多神秘色彩,若不是前幾日他解決了漠北一帶流寇的問題,魏武帝根本不會答應他這個請求。
雖說是來藏書閣看看,但他想要看什麼,魏武帝豈會不知。
“殿下,時間到了。”
門外有老太監來提醒,陸宸鳴帶著滿腹疑慮,將冊子放回去。提起燈籠離開時,側目朝房梁暗處瞟了一眼。
門被推開的瞬間,裴彥離開上前扶住少年,“殿下可有什麼發現?”
他搖頭不語,點頭朝老太監示意後離開。
與此同時,屋內暗處的黑衣人輕輕落地,隔著緊閉的門扉,卻精確的找到了三人所處的位置。在老太監鎖門時,翻身躍上窗台,眨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