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梁間雙燕呢喃。
蘇芷采集了些幹淨的露水,又從院子摘了些開旺的鮮花來,夏季的玫瑰可以做純露,保濕美白的效果極好。
蕭乾破天荒的沒有早早就離開,正在後院練劍。
倆人待在一起,一個舞劍,一個摘花,會時不時的將目光彙集在一起,然後會心一笑。
蕭乾劍術高明,招式淩厲看不出任何破綻,劍鋒卻掩蓋了許多,沒有太多鋒芒之勢。
不離開,是因為他在等。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猜想的究竟對不對,但直覺告訴他,應該是這樣。
阿瑾真被選中做為祭童,鄭貴妃和太後能這麼沉得住氣?
“哎呀~”
想的太出神,竟忘了蘇芷還在他旁邊。
蕭乾趕忙收起劍,蹲下身扶起被嚇到的女子。
“你在想什麼?我感覺你練劍時走神了。”
蘇芷拾起散落一地的花朵,半籃子的玫瑰還沾著露水。
“沒有,我隻是在猜測。”猜太後什麼時候才來送口信。
陛下雖定下讓阿瑾去當祭童,但太後和鄭貴妃勢必不答應,如此一來,肯定會找他們商量。
“將軍,夫人,外邊有人傳信,說是宮裏來的人。”
丹雪繞來後院通報,蕭乾微眯眸子,果然來了。
蘇芷立馬想到馮太後,又見麵前的男人一臉篤定,毫不意外,心中不免疑惑,“你知道宮裏會來人?”
“我猜會,畢竟事關重大,阿瑾既然養在鄭貴妃名下,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家丁將口諭傳來,果真是馮太後的旨意,理由是想念故人,要蘇芷進宮一敘。
“昨天我答應過小豆包,說很快就能見到哥哥了,看吧,當爹的人就是說話算數。”
蘇芷噗呲一聲笑出來,“看把你臉大的,蕭將軍武能鎮國,文能預知,小女子佩服還不成嗎?”
倆人回了房間拾掇,蕭乾從背後一把摟住她的纖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磨蹭。
“一會兒進了宮裏,我猜太後要你去搬動太子。”
神人,這也能猜到?
“你為何這般篤定?”
蕭乾解釋說:“因為祭童人選,就隻有阿瑾和太子,倘若太後不肯讓阿瑾去,那便隻剩下太子,再有就是……”
陸宸鳴雖是皇後所生,但卻是溫潤如玉的偏偏公子,又與蘇芷有舊交,說不定能有些轉機。
“你十二歲的時候,我都不曾見著。”
剛剛還沉穩的男人突然變了副嘴臉,撅著嘴能掛下油壺。
蘇芷鬧不清他這吃味的小表情的為何,難不成之前認識幾個人,也能讓他心裏不舒服?
“太子比你小不了多少。”
“嗯,所以呢?”蘇芷睜大眼睛問。
蕭乾又道:“他還沒娶妻。”
嗯,是這樣,然後?
“你得離他遠些。”
蘇芷……
這男人是不是想歪了,她進宮是要辦正事的,誰有那個心思想別的?
醋壇子一個。
“爹爹~”
倆人正摟在一起,小豆包突然推開門闖進來。
蘇芷慌忙推開委屈的男人,笑臉盈盈的接著撲過來的孩子。
“我可以去看哥哥了?”
這娃消息倒是靈通。
“嗯,一會兒你跟著娘親,我們一起去宮裏看哥哥,小豆包要聽話哦。”
蕭乾摸摸孩子的小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芷大概是猜到他要說什麼,壓根不想聽他把說說出來,隻招呼著丹雪去收拾,一會兒就啟程了。
蘇芷準備著要走,卻被蕭乾一把拉住,“要不,我跟你一起進宮吧。”
真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請問那後宮你一個大男人去幹嘛?”
蕭乾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我口才不錯,我幫你說服太子。”
蘇芷掛著一臉大問號,您有那功夫幹點別的,誰不知道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操著老父親的心,某人放心不下跟著到了宮門口,要不是公務纏身,估計真就厚臉皮跟著一同去了。
入宮便有宮女前來帶路,蕭乾當了會望夫石又騎著馬懨懨的離開了。
小豆包一路走來都很開心,還特意帶了自己平時練習的寫字本,上麵有好幾頁她寫的字,歪歪斜斜不成樣,就這成果還想拿給哥哥看,求誇讚。
福壽宮內,同樣有個焦急等待的孩子,雖然是規規矩矩坐著的,但卻拉了脖子翹首以盼。
不消一會兒,候在門外的嬤嬤喜笑著往屋裏喊了聲:“蘇姑娘來了。”